越是劲爆的消息, 在封闭的土地上传播越快。
不到一日, 真武将军是皇九子如今该称瀛王了,真武夫人是玉京长公主如今是镇国长公主假扮的消息传遍瀛洲,就连周边村庄,也陆续知晓。
原本还在忐忑是不是要和大朔开战的金雷人纷纷放下心来裂土封王没有必要,因为将军已经是亲王了
更别说,还有镇国长公主在一旁监督。
长公主仁名, 便是金雷失陷的时候,也时有传来。
瀛洲府中, 种玉从茶房端茶出来时, 还被两个茶房小丫头追着问“将军真的是皇子吗夫人真的是公主吗那他们怎么还能做夫妻”
种玉心里一跳, 回头恶狠狠道
“原本就不是夫妻,那是做来骗你们的别瞎嚼舌根,做好你们自己的事”
教训了两个小丫头后, 她心神不宁地往花厅走。
将军和夫人不,瀛王和长公主是不是骗人,她这个近身伺候的最清楚。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长公主总是只留她一人
如果是这样那她绝不能辜负长公主信任
种玉端着托盘入内时, 长公主和瀛王正在和玉京来的钦差交谈, 她送上茶,不敢多看忽然威严起来的主子, 自觉地退出了花厅。
“属下来迟,请长公主恕罪”
屋内只剩三人后,醴泉起身欲跪, 秦秾华赶忙将人拉住。
“你能带着圣旨赶到已经不易,这一路上,怕是没少受难吧”
秦曜渊坐在一旁,懒洋洋地看。
“太子一路拦截,共派出六拨刺杀,虽然几次和太子派来的刺客狭路相逢,但好在属下会武,途中又得长公主所派之人解救,才算有惊无险到达瀛洲。”
“平安就好,这一路你辛苦了。”
醴泉低下头“属下不敢居功,都是长公主神机妙算。”
秦秾华笑道“父皇在宫中过得如何身体可好”
醴泉略一迟疑。
“怎么了”
“陛下还有口谕要属下传达。”
“父皇说什么了”
“陛下说不要回京。”
秦秾华脸上笑意一滞。
“你把当日情形,向我复述一遍。”
“是。”醴泉道“陛下通过高公公将我暗中召至瑞曦宫,陛下见到我后,先是试探我对公主的忠心,之后交予我圣旨,命我快马加鞭送去金雷。属下接过圣旨后,陛下交代我许多话,诸如一定要看着公主吃药,不要让她过于劳累,九皇子皮糙肉厚,把事情丢给他做的关心之语说了许多,但最后陛下长叹一声后,说罢了,左右也活不长了,只叫我转达公主一句告诉她,不要回京。”
“你可知父皇何出此言”
“属下不敢妄揣圣意。”醴泉垂目沉声,缓缓道“我见到陛下时,陛下满面愁容,似是心事重重。瑞曦宫宫人倦怠,陛下桌前的茶已冷了许久,无人主动更换,属下无意间看到其中色泽,恐怕是陈年旧茶。”
秦秾华沉默许久后,道“我知道了你在路上风餐露宿想是累了,我已命人备好厢房,你且安心休息。”
“喏。”
醴泉走后,秦秾华的手刚伸向桌前茶盏,目光触及翠绿茶叶,转眼失去喝茶的心思。
“你觉得是真的吗”她问。
少年抬眼,神色散漫“半真半假。”
“若父皇真的命不久矣,他会粉饰太平,让醴泉转告我他过得有多好而不是朕活不长了。因为他知道我不会看着他受欺负,就像他不会看着我受欺负。”
“你还漏了一个马脚。”
“漏了什么”
“天寿帝在你和周嫔面前,从不称朕。”
秦秾华立即想了起来“是父皇私下和我说话,都是以我自称。”
“圣旨是真的”秦曜渊瞥了眼桌上明黄的圣旨“他说得话,不一定是真的。”
“他为何要骗我”
这才是秦秾华最想知道的。
秦曜渊没有回答,因为他明白,她知道答案。
她只是不想承认。
“太子希望我们卸下兵权,赤手空拳回京;醴泉捏造父皇口谕,想要的是我们带兵勤王。”她缓缓道“大朔内乱,受益者只会是,夏、梁、东胡草原以及狐胡余孽。”
“醴泉跟了我近二十年,他背后的势力只可能是狐胡。”
辉嫔不可能安心只安插一个结绿在她身边,一直以来,她都在思考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奸细会是谁。
她想过醴泉。
但她没想过,他直到今日还会一意孤行,她原本希望他能自己醒悟。
“只有搀着真话的谎言才能以假乱真。”秦秾华道“恐怕,父皇的确传了口谕,他在圣旨里予我非常之时可临朝称制的权力,便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太子篡国,清算你我,所以不要回京是真的,活不长是假的。至于宫人们,倦怠是可能的,但要说不敬到拿陈年茶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