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使“朕饶你刚刚胡说八道的罪,你再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朕的秾华”
“陛下还是尽早另请高明吧”周院使揖手,跪拜下去。
这一次,天寿帝没有拦他。
“朕不是说了么只管开药,不管别的朕是皇帝,什么药都吃得起”
天寿帝勃然大怒,帐内高大全等贴身宫人不约而同跪倒,胆子小的宫女从未见过如此架势,颤如抖筛。
“陛下是老臣有罪,老臣辜负了陛下和长公主的信任”
周院使悲声道,长拜不起。
“依你看,朕的秾华”
天寿帝说出每一个字都比平时花费时间要长,他平视前方,呆滞的视线越过匍匐跪地的周院使,往空无一物的虚空而去。
“还有多长的时间”
周院使迟疑许久,直到额头的汗珠滴落地面,他才颤声道
“如果长公主能避世养身,或还有五年时间”
“你胡说”天寿帝气得直抖,他一巴掌打翻了桌上目之所及的砚台笔架,怒不可遏道“朕的秾华才二十岁正是桃李年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老臣罪该万死”
周院使重重磕头,冷汗直流。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然天寿帝鲜少动怒,即便动怒,也从未因此杀人。
他踉跄一步,在高大全的搀扶下坐下。神情颓废萎靡,忽然之间像是老了几岁。
“你不是说过”他喃喃道“只要养护得好,秾华可以活到三十么”
“是如此可长公主”周院使道“长公主忧思过多,郁结于心老臣无能,无法为长公主排忧解难。”
周院使说完许久,帐内都无一声响动传出。
“罢了不怪你,你退下吧。”天寿帝呆呆道。
周院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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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后,带着被冷汗湿透的官服,在小侍搀扶下离开了主帐。
“不怪你,怪我啊怪我是个没用的父皇”
天寿帝失魂落魄的喃喃声在帐内响起,高大全垂着头颅,眼观鼻鼻观心,似是什么都没听到。
帐内,又恢复了寂静。
眼皮下盖着星火千万,倦意依然和她缠绵。
秦秾华枕在少年腿上,闭着眼,轻声问道“天黑了么”
“快黑了。”
秦曜渊望着从一线门帘里照进的瑰丽夕阳,哑声道。
“你不去和朋友们骑马么”
“不去。”
“为什么”
少年五指插入她如云乌发,三千青丝从指缝中溜走抓不住,也留不下。
他的心里充满难以言说的悲切。
“不去就是不去。”
秦秾华不再追问,她呼吸放缓,似是又要跌回梦乡。
“给你枕了那么多次这次,扯平了。”她迷迷糊糊道。
秦曜渊轻轻抚摸她柔顺的长发,等她呼吸重新回归入睡的低缓后,他凝视着她的睡颜,低声道
“我不想扯平。”
如血的夕阳慢慢地沉下去了,帐篷内的冷峻身影一动不动。
这一觉,秦秾华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还在少年腿上,秦曜渊靠着床边,睡得很不安稳,她刚一动,少年就猛地惊醒过来。
秦秾华从未睡过这么久,大约也是如此,她格外精神焕发。等喝下结绿端来的一碗药汤,她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话虽如此,这么想的好像只有她一人。
天寿帝变着花样的找理由来看她,周嫔也来了几次,秦曜渊更不必说了他压根不愿意离开这间帐篷。
“渊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围场,不骑马不行围,天天呆在帐篷里睡觉有什么意思”
秦秾华握着一册钞本,看着同她挤在一张坐榻上整日睡觉的少年。
他睁开眼皮,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皮盖上了,好像无事发生。
“你再看看我。”她抚上他的眼睛,低声道。
秦曜渊闻言睁眼。
纤长柔软的鸦羽扫过她的指腹,水晶般乌黑透紫的眼眸像是刚从地下水里捞出,洁净美丽,冷得透骨。
她喜欢美好的事物,因此也喜欢这双眼睛。
“阿姊还有很多事要做,不会一睡不起,你也有很多事做,不能长睡不起。”她看着他的眼睛,轻言细语道“父皇和众皇子此刻都在围场行围,阿姊想听你打入前三的好消息好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瞧了一会,像是在分辨真意。过了半晌,他慢腾腾地坐了起来。
“前三”他扬起一边唇角,缓缓道“第一才配送给你。”
“收”
十匹枣红色的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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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在广袤的大草原上反向飞驰,马屁股上插的旗帜风声大作,马上的侍卫沿途呼喊
“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