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
木门吱呀一声,少年的身影从门外闪进。
阿庆头也不抬,说“桌上有馒头和稀粥,饿了就吃罢。”
少年反手关紧房门,走到她面前,低低地叫了声娘。
“常儿,怎么了”
阿庆放下针线,看着一脸阴郁的少年。
少年沉默不语,直勾勾地看着她。阿庆遂拿起腿上缝补的衣服给他看“这是你上次穿破的衣裳,娘在两个手肘的位置给你加了块布。”她想起什么,忙又说了一句“娘这次逢在了里面,不会叫你丢脸的。”
“娘,陛下就在祭坛祈福,这么好的机会,你什么都不做么”少年道。
“做什么”阿庆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不愿谈起这个话题,重新垂眸于手中粗布衣裳。
少年在阿庆面前蹲下,露出急色“去和他说啊说你给他生了个儿子你难道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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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去做娘娘吗”
“不想。”阿庆对上少年视线,平静道“我是前朝的宗室女,被充为宫女苟且偷生,已是前朝宗室女最好的结果。”
“娘”少年怒声道“真正的宗室女早就被大朔皇室斩草除根了,你只是远到连清缴都够不上的旁支,为什么总是要给自己扣宗室女的帽子”
“不管别人怎么说,事实如何就是如何虽然我们的确是没落的旁支,但娘不可能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阿庆气急,甩开少年的手厉声斥责,怒气撒完后,两人许久都没开口说话。
最后,阿庆先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眶里的泪,调剂好自己的心情,重新拉起少年的手。
“常儿”阿庆苦口婆心道“娘只想你平平常常地过完一生,不求那大富大贵。更何况,宫中人心险恶,何必去趟这浑水我们母子如现在这般相依为命,平安度日难道不好吗”
少年不再言语,只是神情越发阴郁。
阿庆握住少年的手,眼中泪花闪烁“娘知道对不住你,让你过了苦日子,可这就是咱们的命。比起紫庭里的那些贵人,我们有如今这般结局,已是十分不易”
“娘我只是不服气罢了。”少年垂着头,低声道“凭什么连假皇子都能前簇后拥,我这个真的,反倒每日冷饭冷菜,遭人耻笑和白眼”
“常儿”阿庆变了脸色。
“娘怕什么儿子哪里说错了吗”少年嘴边含着一抹讥诮,冷声道“真龙子在吃糠咽菜,真正的前朝余孽却在宫中大摇大摆,娘这公平么”
“常儿”
“常儿常儿常儿我有姓,我姓秦我姓秦”少年大吼道。
阿庆面色煞白,连忙捂住少年的嘴。
“你疯了”
“你才疯了”
阿庆忽然哑声,张开的口里说不出一个字来。所有的力气,好像都随着腹部插入的那把尖刀溜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儿子,他的面容依然熟悉,但那狠厉的神情,却让她陌生又害怕。
“常儿”
阿庆的身体软绵绵落了下去,大睁的眼睛中,光彩逐渐消失。
少年捏紧手中颤抖的刀,从地上依然望着他的那双眼睛上移开了目光。他走到阿庆曾经坐过的木凳前,拿起了她逢的那件衣裳,把脸埋了进去。
“我没有错我只是想拿回我本来应有的东西”
“是你逼我的我问过你了是你不听我的,你自找的”
许久后,耳房里带着哭音的低语平息。
少年抬起头,冷酷的视线扫过狭窄的耳房。
他踢倒木凳,扔下手中的衣服,将室内打造成发生过打斗的样子,再走到母亲的尸首前,估算着成年人的身高,在她身上又刺了几刀。
接着,他站起身,慢慢举起手里染血的匕首,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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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手握住刀柄,猛地朝自己身上捅去
一刀,两刀他避开要害,任身体里流出的热血打湿身上的衣服。
这一针一线亲手缝出的慈母衣,渐渐被血染红。
烈日炎炎,少年捂着腹部的伤口,奔走在宽阔无人的宫道上。
只有越多人知道他的身世,他才越不容易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宫中,眼下宗亲和文武百官都在祭坛,若要揭露身世,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机会
“有刺客快保护陛下”
少年大喊着,跌跌撞撞跑上设有祭坛的广场。
风声萧萧,一尊金色大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少年震惊地看着空空荡荡的广场,未完的呼声骤然停在喉中。
“阿常,你鬼吼鬼叫的做什么,哪来的刺客”
一个胖乎乎的太监走出,见到他一身血迹后,面色大变
“你这是”
天寿帝下榻的宣和宫外,文武官员神色各异,三三两两站作一堆揣手窃语,宣和宫内,怜贵妃的哭声响亮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