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思路,怜贵妃能自己琢磨当然最好,这样以后出了事,她也能撇远点。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怜贵妃似是想到什么,微眯的眼中爆出精光“打蛇打三寸,秦秾华的三寸在她抚养的那个九皇子身上。”
“她把九皇子看得那般紧,年已十五,连个教导人事的姑姑也不给,不就是怕有人近了九皇子的身,在他耳边吹耳边风,让自己的耳边风不管用吗”
“秦秾华再聪明绝顶,也是个女子,最终也要靠男子,她不出降,就只能靠她的兄弟,福王已经成亲开府,和她日渐疏远,她还抓在手里的筹码,便只剩一个秦曜渊。”
红棉适时送上一记马屁“娘娘聪慧,奴婢远远不及。”
怜贵妃露出一抹恶意的微笑
“既然她要坏我的事,那就别怪我端一回慈母架子了。红棉,去把曹公公给我叫来。”
内官监的曹公公带着十个风姿各异的年轻宫女上门时,已经做好了撕破脸皮的准备,如果不是实在没法,他也不愿和长公主起了冲突,可是他不和长公主撕破脸皮,怜贵妃就要撕破他的脸皮。
两相比较,曹公公觉得,那还是和长公主撕破脸皮吧。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迈入长公主的宫殿,谁料,长公主没有给他这个撕破脸皮的机会。
甚至,在听完他的来意后,长公主笑逐颜开,如遇惊喜。
“既然是贵妃的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还请曹公公回去复命时转告本宫的谢意,本宫改日再登门拜谢贵妃娘娘。”
“这十人都是奴婢受贵妃娘娘嘱托,亲自选的,长公主您看,有哪些不合意的,奴婢再把她们领回去”
“不必了。”秦秾华笑道“本宫信得过贵妃的眼光,都留下吧。”
“都留下十个都”
曹公公彻底懵了,这走向,和怜贵妃预料得不一样啊。
“可有什么不便”
“不不不是奴婢嘴快,长公主不必放在心上。”曹公公忙道“这十人既然能入得了长公主的慧眼,便是她们的福气。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了。”
曹公公向秦秾华行了一礼,一头雾水地走了,留下十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宫女排排站着,等着秦秾华的安排。
秦秾华让乌宝领走十名宫女后,结绿一脸欲言又止。
“怎么啦有话就说,憋着做什么”秦秾华奇道。
她是真高兴,此时脸上还有笑意。
结绿就笑不出来了,她急得像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脸色在不知不觉中涨红了。
“公主明知怜贵妃不怀好意,为什么要留下这十人”
“不留这批,还会有下一批送来。留就留了,不是有你和乌宝替我看着么”秦秾华坐回罗汉床,拿起案上看了一半的书“不给九皇子夜里找点事做,我到了晚上又哪能得闲”
“公主的得闲就是熬夜工作上官御医给你开的那些药,都白吃了”
结绿气得声音都变了,眼睛也有变红的趋势。
秦秾华正想安慰几句,结绿先后退一步,生硬道“结绿态度不好,公主勿和结绿生气,我我就是不想公主糟蹋自己的身体。”
她匆匆行礼后,擦着眼泪跑出了寝殿。
秦秾华想拦没拦住,只能叹了口。手中的书变得寡然无味,她起身走到妆台前,细细端详铜镜中的自己。
下巴虽瘦,脸颊还算有几分肉,但比起前两年来,确实又消瘦了不少。
也许是见过上辈子临终前自己形销骨立的模样,秦秾华觉得自己目前还好。
结绿上辈子走得早,大概唯一的好处便是不必看着她走向死亡她那般的性子,到时不定把眼睛哭瞎。
不由自主地,秦秾华又叹了口气。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她又何尝不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呢
过了一会,安顿好十个宫女的乌宝回来了。
“公主,奴婢需不需要拨几个人,专门看着怜贵妃派人的十人”
“不必。”
秦秾华坐在书桌前,批复着未完的案牍,头也不抬道
“以怜贵妃的脑子,大约是想用美人计来给九皇子吹枕边风。把那十人都安排在九皇子住的偏殿里,不许她们靠近主殿,便无甚担忧的。”
乌宝犹豫片刻,说“公主不怕她们真的吹到枕边风”
秦秾华笑了笑,拿起写了字的案牍,在夕阳下吹了吹新鲜的墨迹。
“若真如此,我反倒要感谢她们呢。不发现弱点”
她笑道
“又哪能攻克弱点”
秦曜渊习武归来后,径直入了寒酥池。
他脱下被汗湿透的裋褐,光着脚踏入热气腾腾的寒酥池,捡起池面飘荡的木瓢,舀起满满一瓢,从头往下倾倒。
热流冲过乌发,使乌发更乌,滴过鸦睫,使鸦睫越鸦,流下白皙而开阔的胸膛,淡了那一条条斑驳疤痕。
池水是肉眼可见的热,少年的神情也是肉眼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