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人拦腰抱起。
她不由低呼一声,抱紧少年脖颈。
少年的脉搏是炽热的,激烈的,一双乌黑透紫的眼眸在霞光中闪闪发光,每个毛孔都在向外透露着见到她的欣喜,若是身后有尾巴,此刻怕是也在疯狂摇动。
“渊儿”她笑得无奈,轻拍着他紧实坚硬的肩膀想叫他放她下来,他却视若不见,抱着她在原地打转儿。
“你没走。”
他低声喃喃
“你等我了。”
秦曜渊只觉自己也变成了那霞光之中的一缕,轻飘飘,软绵绵,站不稳地,找不着北。
武岳和谭光的说笑声从门外传来,眼见小门就要被推开,秦秾华面色一变,示意他松手放人。
他不放,抬头一声冷喝“滚”
刚摸到小门的武岳一哆嗦,迅速收手。
小门不再晃动,风驰电掣地关上了。
“放我下来。”秦秾华压低声音,加重语气道。
秦曜渊这才念念不舍地将她放回地上,那手离了她的腰,转眼又缠上她的手。
“我以为你走了。”他低声说。
“我若真走了呢”她玩笑道。
少年低头靠近,她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先是一热,再是软肉被牙齿叼起,轻轻咬了一下。
他先咬,再在她耳旁宣告
“咬你。”
秦秾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我说的是假若”
“假若也不行。”他目光灼灼,说“你只能跟我一起走。”
她笑了起来。
“知道了阿姊和你一起走。”
回宫的路上,结绿拿花瓣水里煮好的干净帕子轻柔擦拭她的双手。
秦秾华想起残留在脖子上的齿咬感,忽觉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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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怎么啦”结绿抬眼看了她一眼,道“自华学出来后就有些心事不宁。”
“有吗”秦秾华一怔。
“当然有啦。往日一上车就开始看书的公主,竟然到现在也没叫我拿书呢。”
“我在想”
她停顿半晌,目光望着窗纱外朦胧的世界,神色晦暗不明。
“公主想什么呢”结绿耐心地等待着。
“我在想”秦秾华低声说“这样做,是对是错呢”
“公主做什么都是对的。”
结绿将锦帕放到飘着花瓣的清水里轻轻洗涤,柔声道
“九皇子亲近公主不亲近旁人,也是因为公主比旁人优秀太多,换我,我也不想搭理其他女子。九皇子硬要凑过来,哪能怪得了公主呢”
“你倒会安慰人。”秦秾华笑道。
“那是。”结绿得意洋洋地抬头道“公主不会做错事的,便是事情错了,也是别人错了,和公主没有关系。”
“瞧你油嘴滑舌,可是想好如何讨好以后公婆了”
“公主又来了”结绿气鼓鼓道“结绿就是不嫁人,怎么都不嫁人,我要给公主当一辈子老嬷嬷,公主就死心吧”
秦秾华打趣完她,脸上笑意渐渐敛去,她将视线投向窗外,神情不似寻常,结绿看着她,知道她有决意即将做下,静静等待着。
灿烂霞光透过纱罗孔隙,在清丽出尘的面容上斑驳。霞光明媚,却照不亮她眼眸中的晦暗沉静。
少年还是她想要驯养的狼,却不止如此了。她若是放任他继续过度亲近,早晚有一天这份亲情会变质扭曲,他会更加信任她,更加对她言听计从,这对她的大业而言,当然是好事,对秦曜渊而言,又会如何呢
他站在成人的分界线上,他可以变成无数个模样。
她可以推他走向更开阔的天空,又或者拽着他坠向地狱。
少年推门走入的消沉模样,和他看见自己后瞬间点亮的面庞浮现在她眼中。她蜷缩手指,胸中涌起一股针扎似的疼,她已利用他千次万次,但这一次,在他的赤诚和喜爱面前,她第一次感到自惭形秽。
若他知道真相,还会如此喜爱她吗
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秦秾华,你还是做不到心冷如铁。
马车厢里,寂静在流淌,淡淡的花香冲淡了日落西山的哀愁,终于,她开口道
“等夏天过了,便把青苑收拾出来给九皇子住罢。”
青苑不在梧桐宫内,虽说离得不远,但步行少说也要花费一炷香的时间。
结绿一愣,欲言又止后说道
“喏”
秦曜渊看着马车消失在大道尽头后,又等了一会,道路尽头还是空荡荡的。他这才跳下华学大门的屋顶。门房瞠目结舌地追问他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视若未闻,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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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