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平地惊雷。
“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是因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不降其志,不辱其身是小节,济世,利国益民是大仁。只要大仁不辱,小节有亏又如何呢”
蔡中敏醐醍灌顶,再次跪拜在地,真心实意道
“微臣愚钝,今日得公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微臣回去以后,一定潜心修改,必不会让公主失望第二次”
秦秾华起身,狮子猫从膝上跳下。她上前一步,亲自扶起蔡中敏,笑道
“我便等着先生大作了。”
蔡中敏离开后,小秾华蹲在地上朝她不断喵喵叫着。
秦秾华重新坐下,向它伸出手掌,将朝她走来的狮子猫小心抱起,放于膝上。
她轻柔抚摸狮子猫如雪的头顶,屡次安抚后,狮子猫依然不能安静下来。
“你想他了吗”她含笑道。
狮子猫睁着浑圆的大眼睛看着她“喵”
“再过不久,他就能回来看你了。”她笑着挠了挠狮子猫柔顺的下巴“要乖。”
“殿下,你在看什么”
谭光擦着的头发,站在院子里往上看。
高大的榆树上,少年半靠着粗壮枝干,乌黑的双眸定定望着悠远夜空。
“皇宫。”
“能看到吗”
树上的少年没有回答。
“大澡堂已经没多少人了,殿下再多等一会吧。”
秦曜渊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谭光一边擦着湿发,一边走入他们三人的宿舍,武岳不知又在搞什么,澡还没洗就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
他放下洗漱器皿,走过去,一把拉开武岳床上的布帘。
“你干什么呢”面红耳赤的武岳像受惊的兔子,一个转眼就蹿下了床。
谭光狐疑地看着他藏在身后的双手“你拿着什么呢”
“呵呵没什么,你看错了吧你泡澡回来了大澡堂还有人吗我洗”
武岳想要浑水摸鱼,奈何谭光眼疾手快,在他讪笑着想要从谭光身边经过时,谭光忽然出手
“哎老谭你这人怎么搞的别抢别抢”
两人打出宿舍,谭光无意瞥到一眼武岳手里的图本,黝黑的脸立马红透了“武岳你竟然”
武岳转身就将手中的画本子扔向树上的少年。
秦曜渊一伸手,稳稳接住了飞来的画本。
“殿下非礼勿视”谭光急道。
树上已经响起了翻阅的声音。
武岳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理直气壮道“古人都说,食色性也。我看点画本子怎么了”
“你那是普通的画本子吗你”谭愤地瞪了他一眼,转而又看向树上的少年,急道“殿下”
少年手中的画本子已经翻了一半,从扉页看到书中,少年始终漫不经心,仿佛看的不是春宫,而是什么掉书袋的之乎者也。
谭光只得又看回武岳,疾声道。“你从哪儿拿回的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
“我看他们在看,就借了一本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几张图而已,他们还说要去逛花楼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若天天和那群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厮混,早晚变成第二个穆阳逸”
“哎,说话就说话,怎么侮辱人呢不看行了吧都像你一样,以后出家当和尚”武岳气愤道,转身朝树上一伸手“表弟书给我,我去还给别人,免得污染了我们院里的这位大圣人”
“没人的时候要叫殿下别忘了你的身份”谭光恨铁不成钢,在大大咧咧的武岳头上敲了一把。
“哎哟老谭你可太过分了啊,表殿下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
树下吵吵闹闹,少年把书扔了出去,武岳急忙扑出,险险接住差点砸在地上的画本子。
“没意思。”秦曜渊面无表情。
“哎怎么会没意思呢你”
武岳插着腰,正想和秦曜渊探讨一下春宫有意思的点在哪儿,就被谭光扣上教坏皇子的大帽子,连骂带打的赶进了屋。
院子里又静了下了。
夜幕下,深蓝中嵌着月光的一抹白,像刀子割开的一条口,月光清冷,星星不知躲去了哪里。
少年手中,闪过一缕寒芒。
他把玩着锋利的匕首,像孩子随意对待手中的拨浪鼓,刀光在他指尖飞转,像围着他指尖穿行的流萤。
屋舍的尽头,隐于浓黑的夜色。
皇宫,看不见。
女骗子今天也在骗人吗
她吃药了吗
歇息了吗
可曾想起他
“表弟我们一起去澡堂吧”
屋内传出武岳咋咋呼呼的声音,秦曜渊收了匕首,几个眨眼利落跳回地面。
夜还是那么寻常,藏起所有小秘密。
大理寺卿吴文旦的府中,一桩阴谋正在悄悄酝酿。
穆得和放下茶盏,冷冷道“七公主和穆氏作对已久,越来越不把我们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