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加起来,也不敌眼下这一剪。
陆雍和的惨叫只起了个头,后边哑然无声。
血液直冲大脑,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惧的作用更大,他忽然暴起,用力推开面前的人,连裤子也来不及提,跌跌撞撞往门外逃去。
温热的鲜血顺着大腿根往下流淌,他不敢去摸,不敢去确认身体的一部分是否还在。
他不敢回头,不能停留,也不敢呼喊,怕引来对方同党,只能以双手摸索着粗糙的墙壁,一门心思往前逃跑。
只有跑出去,才有活命的机会
漆黑的甬道里,陆雍和的心跳声有如响雷。
希望给了他莫大的力量,支撑着孱弱的身体一直不停,就像做梦似的,一束刺目的自然光毫无预兆地穿透眼上的布条,他摔倒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一瞬间泪如泉涌。
如同一声闷雷响在耳边,五皇子颤抖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红潮未退的女子。
“你你说什么”
幽静的树林边,人烟罕至,地上的草丛被压倒一片,至今还未直起腰身。
冯如珠低下羞怯的脸,理了理襦衣领子,掩去胸口上的痕迹。
她小声说“我的名字是冯如珠,你下次再喊错名字,人家可不依了”
五皇子再后退一步,惊愕神情犹如五雷轰顶
冯如珠奉国将军不是只有一个叫冯如仪的嫡女吗
她不是嫡女,又为何穿着云凤纱
被欺骗的愤怒和发现找错人的震惊交织在一起,把五皇子冲击得头晕脑花。
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挽回这个错误。
冯如珠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满脸柔情地贴了过来,娇声说“五郎,你什么时候上门向我父亲提亲”
“我”
五皇子正想说些什么来稳住她,一声巨响让他和冯如珠都下意识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衣衫褴褛,布条蒙眼的男子狼狈滚下,冯如珠看清了他犹如厉鬼的面庞和脱落一半的下衣,尖叫一声转过了身。
男子一直滚到平地上才不动了,正当五皇子怀疑他是不是死了的时候,他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努力伸手,沙哑道“救救我救我”
一声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右手无力落下,整个人也失去了意识。
冯如珠心虚地理了理襦裙和襦衣,说“他会不会”
五皇子正在查看男子伤势,他刚想说不会,话到嘴边却又改了说辞“说不准谁也不知道他躲着听了多久。”
冯如珠面色大变,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先把他带回庵中救治他蒙着布条,想必就算听见了什么,也认不出你来,你平日见着他只需不开口就好了,这样,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万一”五皇子试探地说。
“不行”冯如珠惊恐道“万一有万一呢我父亲要是知道了,他会杀了我的”
五皇子松了一口气,说“那你想怎么样”
“五郎”冯如珠神色害怕,紧紧靠在五皇子身上“杀了他一了百了”
冯如珠的话正和五皇子心意。
他若当真把这男子带回无名庵,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冯如珠在私会到时候,这个庶女,他是不想娶也得娶
这怎么能行他想娶的,明明是冯如仪
“这”五皇子故作为难,说“我随母妃信佛,不得杀生,若是犯了杀戒,和我亲近的人死后会堕无边地狱”
冯如珠咬了咬牙“我来”
等的就是这句话,五皇子假意推阻一番后,递出了随身携带的装饰佩剑。
镶金佩玉的宝剑上战场只会是花架子,对付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却绰绰有余。
冯如珠拿着宝剑,觉得胆子都大了些,她咬紧牙关,慢慢向地上昏迷的男子靠近。到了男子身边,她高举起宝剑,鼓足勇气就要砍下
“谁敢作恶”
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吓得冯如珠手里的宝剑掉了,五皇子也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一个握着扁担的老妇从林中忽然冲出,对着冯宝珠就是一顿穷追猛打。
冯宝珠慌张躲闪,仓促间身上挨了几下,她一边尖叫,一边怒声道“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老妇一边打一边恶声道“这是公主的地方,谁都不能在公主的地盘上杀人”
那双蒲扇般的大手把扁担挥得虎虎生风,别说忙着躲闪的冯如珠了,就是第一时间躲去角落的五皇子看了也怕不小心挨上那么一下。
“五郎五郎救我”冯如珠哭喊道。
五皇子没有办法,正要说些什么缓和局面,一声带着薄怒的声音比他先一步出口“都住手”
疯了似的老妇令行禁止,立即停下了攻击,扁担从她蒲扇般的大手中落下,她转过身,规规矩矩向走出林中鹿径的秦秾华行了大礼。
“民妇叩见玉京公主。”
秦秾华不辨喜怒的视线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