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继给别人了,当周家的外孙哪有当舒家”
身后的议论声断断续续传来,秦秾华尚能做到面不改色,周肇珂的脸色却已经青了,周家二公子的笑容挂不住了,五小姐直接掩面跑走。
周肇珂忍无可忍,拐杖在地上用力一杵,厉声道
“周荼周锦”
两个小孩条件反射一哆嗦“欸”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竟敢妄议皇家,还不跪过来向九皇子和玉京公主请罪”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战战兢兢走来,垂着脑袋不敢看人,膝盖一弯正要跪下,秦秾华笑道“童言无忌,不必了。若我没记错,这是小叔叔的儿子吧”
“正是、正是”一个穿得花里胡哨,像只花孔雀的锦衣男人挤出人群,殷勤拱手“这两小子调皮惯了,一向口无遮拦,还要多谢公主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周荼周锦,还不快来给你们秾华表姐问好”
两小孩互相看了一眼,行礼道“公主表姐好”
周肇珂的幼子,周嫔的弟弟周莫待急了“嗐你们这是”
秦秾华笑了“表姐从宫中正好带了两顶一样的玛瑙冠出来,一会就让结绿姐姐拿给你们,好不好”
双生子绽开惊喜的笑容“好”
秦秾华伸手,摸了摸两小童的头顶,收回手时,视线毫无预兆地和少年的目光撞上了。
乌黑眼眸流动着晶石般冷锐的光泽,仅仅一刹,眨眼后,他若无其事撇开眼去。
入席时,一大家子分成了几桌,有资格和秦秾华二人坐一桌的只有周肇珂夫妇和周嫔一辈的嫡子,以及几个专门赶回来做陪客的已婚嫡女。
家宴上,周肇珂几次欲言又止,秦秾华知道他想问什么,却始终不提。
周肇珂忽然看到已经放下木箸的秦曜渊,眉头一皱,关切道
“九皇子怎的放箸了可是吃食不合胃口”
“他在宫中吃得也少,外祖父不必介怀。”秦秾华笑道。
“那他至今未发一语,可是府中谁人惹他不快若是老臣有何招待不周,还请九皇子指正,老臣才好改过自新啊”
“九皇子不善言辞,在宫中也是如此,外祖父实在不必自责,五皇子这般年纪时,也是一样面冷心热。”
周肇珂神色一轻“哦五皇子幼时也是如此”
“确实。”秦秾华笑道“就连现在,五皇子也常常生小孩子气呢。”
周肇珂和周老夫人都不由笑了,周老夫人忍不住插嘴道“五皇子近来可好吗”
“五皇子”秦秾华微微一笑“除夕宫宴上见过一面,远远见着,一切都好。”
“啊嘁”
五皇子一个喷嚏,打醒了站着犯困的内侍冯东。
冯东趋步上前,弯腰问道“主子,可要加衣还是奴婢把这火盆挪近些”
“不用。”五皇子揉揉鼻子,打了个哈欠“这圣人之说不止看得人瞌睡,还看得人鼻子痒痒今日就这样罢,不看了。”
“可是德妃娘娘”
“今日是上元节,本就该休沐,我偷偷懒,母妃不会说什么的走,跟我出去溜溜。”
想起一出是一出,五皇子放了手中经书,起身往外走去。
冯东急忙跟上“主子好歹披件厚的,您要是着凉了,奴婢要被剥一层皮呀”
一阵鸡飞狗跳后,五皇子穿着厚厚的妆花缎貂皮行袍出门了。
避开舒德妃歇息的正殿后,五皇子悠然自得的走在挂满明亮灯笼的宫道上。
“主子,咱们是去哪儿呀”冯东问。
“既是上元节,便去春回殿看看吧。”
“可”冯东想了想,咽下舒德妃不希望他和春回殿那位走得太近的劝告。
主子说得对,今日是上元节,想必舒德妃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更何况,主子哪儿是去看周嫔的呢,他分明是
五皇子来到春回殿,周嫔的宫人见了他,分外高兴地去报,没过一会,满面喜色的周嫔就迎了出来。
“安儿来了,快坐,快坐”
五皇子故作自然地瞥了几眼,没见到意料之中的身影。
“儿臣给周嫔娘娘请安今日是上元佳节,周嫔娘娘一个人吗”
“五皇子快起。这儿没有旁人,不必讲那些个虚礼。”周嫔急忙扶起五皇子,拉着他到桌前坐下。
周嫔的心腹宫女留下沏茶,其余闲杂人等都被屏退。
周嫔又满足又欣慰地看着五皇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时忘了他先前的问话,直到五皇子又问一遍,她才如梦初醒,连忙道
“是只我一人,先前你父皇来看过了,留了些宫外的花灯五皇子可要看看”
五皇子装作不经意地问“七姐没来”
周嫔笑道“下午便来过了,带着九皇子一起来的。现下已经出宫了。”
“出宫了”他顿了顿,脸色已不如先前明朗“和那人一起他不是受了重伤吗”
“听御医说,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