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路,她也不会如此针对你秾华,是母妃对不起你,都是母妃的错。”
“母亲说的是什么话”
秦秾华敛了笑意,郑重道
“你本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原配正室,若非父亲突然登极,穆氏以势相逼,鸠占鹊巢,母亲如今就是名正言顺的中宫皇后。小人一时嚣张,绝非母亲的错。”
这样的话,秦秾华已说过多次,但周嫔始终觉得,若没有她,一双儿女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周嫔性子软弱,却绝不是愚钝之人。
在后宫中人都盼着获得宠爱,提升品阶时,只有她对天寿帝避之不及。当初生下龙凤胎,她自知保不住孩子,当机立断将五皇子送去延瑞宫,求一直无子的舒德妃收养。
她并不愚钝,只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女人,不争不抢,在命运的压迫前逆来顺受。
“母妃,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这样的日子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
怜贵妃气焰嚣张,喧宾夺主,只因为她有嚣张的本钱。
当朝首辅是她祖父,工部侍郎是她父亲,皇后娘娘是她姑姑,她自己又是四妃之首,膝下有一对儿女。
怜贵妃想做后宫之主,执掌凤印的却是她的姑姑,她斗不了自己的姑姑,只有迁怒于无辜的周嫔。
世家累世荣华,而大朔开国不过百年,皇帝已暴毙数任。
这天下到底是姓秦还是姓穆,很不好说。
秦秾华说“我们要等。”
周嫔抹着眼泪“等什么”
“”
等她找到棋盘上遗落的那枚棋子。
女主天下这条路她已试过,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颠覆乾坤。
五皇子狼子野心并不可靠,剩下的选择寥寥无几,无论哪个,都是绝路一条。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乌宝的呵斥声,周嫔急忙擦了眼泪,平复声音,问道“是谁在外喧哗”
片刻安静后,一个声音响起
“太医院吏目上官景福,有要事禀报玉京公主。”
周嫔疑惑看向秦秾华,她点了点头。
“进来吧。”周嫔说。
上官景福趋步而入,低头跪拜“卑职上官景福,见过玉京公主,见过周嫔娘娘。”
“吏目请起,不知有何要事”周嫔问。
上官景福看向秦秾华,欲言又止。
周嫔不愿让两人独处,但在秦秾华的坚持下,还是以煎药为由,离开了寝殿。
“说吧。”秦秾华轻声道。
“公主此前让卑职阅览的单子,卑职遗漏了一项功用,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该来告知公主”
“遗漏了什么”秦秾华敛眉。
“通草和漏芦,都是针对产后气脉淤堵、乳汁不通的药物在摘星宫十年前的取用单中,通草和漏芦都曾频繁出现过一年之久。”
“我知道了”
秦秾华话音刚落,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
平地惊雷,震碎眼前的所有迷雾
她倏地朝上官景福看去,他如惊弓之鸟,低眉敛目避开她尖锐的视线。
漫长的缄默中,寝殿死寂如同无人之地。
秦秾华忽然笑了。
“既然本宫未曾发觉,你权当不知便好了就像此前一样。是什么让上官吏目改变了主意,匆匆来报”
“公主此言何意”
秦秾华起身下床,挪动伤脚,慢慢走到上官景福面前。
“你见到了东侧殿的少年,对吗”
“卑职”
“年纪正好,外貌也符合你看到他,想到了什么”
“卑职卑职不敢说”
秦秾华厉声道“说”
上官景福扑通一声跪下“卑职怀疑少年是辉嫔之子”
果然。
果然如此
须臾间,秦秾华脑中已转过千百念头。
“乌宝。”
“奴婢在。”
“我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回禀公主。”乌宝行了一礼,道“奴婢七岁后一直在宫里伺候,别说宫里的人,便是宫里的阿猫阿狗,奴婢也个个认得。这名少年,奴婢确实不曾在宫中见过,也敢用奴婢的项上人头担保,此人不在宫人名册中,更不曾进出宫门。”
“上官吏目,你听明白了吗”
“卑职明白,卑职一定守口如瓶,把这件事烂在”
“你不明白”
秦秾华一声怒喝,让上官景福本能地抬起眼来。
他对上公主的视线,永远不能忘怀这一眼。
少女眉眼如画,苍白如雪,唇上血色一吹就散,像一幅与世无争的风景画,唯独那双盛满的眼睛,在明亮烛火中闪着夺目光辉。
“上官吏目进入太医院已有四年,离最年老的陈御医致仕起码还有三年,而像上官吏目这样,等着御医空出名额才能升迁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