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女尚未上场,大使臣朝下边做了眼色,便要将其替换。
熹帝一笑“使臣切勿心急,朕绝无此意。”
质疑的臣子朝上一跪“臣多言”
熹帝没有看他,再对大使臣道“然朕已年迈,难享其福,鲛人女之传说,委实动人。若传说乃真的,朕心中确挂碍一事,或只可托之
神明。”
大使臣一拜“臣愿分其忧。”
“吾儿怪病良久,群医难治,贵国送此祥瑞,或是其一线转机。”
大使臣又一拜“既已进献贵国,自然全凭皇上赠赐。若能解救太子,是我琉尾之幸。”
“好。”熹帝满意点头,“琉尾洲鲛人女便赐予太子,择日”纳其为妃。
鲛人女被缓缓抬上,熹帝见其容貌,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宴庭之上,一片
寂静。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此鲛人女,绝代倾城,非熹帝后宫任何一妃子可比。
熹帝的目光,徒然一深。
那女子穿着轻薄如无物的鲛纱,身姿曲妙,玉体横陈,底下众人,多有失态者,为掩其尬,纷纷垂下头,不敢多看。
熹帝足足盯了她半晌,移开目光,饮一杯酒,哑声道“送去太子宫殿。”其余话却不再说。
前后之别,微妙难言,众臣皆默。
隔日,琉尾洲进献鲛人女的事传遍楚都,悬月别庄众人亦得其消息。
梨胭没想到世上真有鲛人女,她跃跃欲试,欲潜入皇宫看一看。
棠篱看着纸条上的“赐予太子,冲喜祈福”八字,眉头一皱。
他抓住梨胭,道“别闯皇宫。”
“你放心,我去去就回,皇宫里的人抓不住我。”梨胭甚至叫上了鄢月。
棠篱道“皇宫有封印保护,任何非人之物进去,其异能都会受限。”
二人四目相对。
是的,她把这个忘了。
“你怎么知道”
棠篱不语。
梨胭反应过来。自然是实验过,或者抓捕过。他是暗部秘主,或许这个封印和他还有关系。
“那我不去了。”
鄢月和陶黎每日都要比武,梨胭要做见证人。当她离开后,棠篱提气一闪,飞离悬月。
宝宝站在院子屋顶,看着一道白影掠过。
暗部地牢。
刑架上依旧是那日三人,一波一波的死囚拉进来抬出去,众人动作熟练,仿佛已经来来回回无数次。
谢瞳道“皇上欲将鲛人女纳为太子侧妃。”
屏风后的人道“其姿如何”
谢瞳心中一讶,答道“倾国倾城,媚骨天生。”
“皇帝有什么反应”
“听说盯了半晌,没有多说什么。”
屏风后的人道“别让她进太子府。”
谢瞳垂目“这我可做不了主。”
“皇帝若要送她去太子府,你拦一拦就是。”
“拦得住”
“没人拦得住他。”屏风后的人声音平静,“但他需要一个人拦他。”
谢瞳一惊,明白他的意思后下意识道“皇上近几年虽沉迷女色,但也不会”
屏风后一只手抬起来,谢瞳闭嘴。
她凝神偷看一眼,镯子
“按我说的做就是。”
“是。”
三日后,皇帝欲派人送鲛人女去太子府,谢瞳道“太子宫内养伤,太子府大半年未住人,此刻送去,或会伤其贵体,皇上三思。”
熹帝想了片刻,“也对。”此话便不再提。
此后熹帝以探望太子为由,常常出入东宫,鲛人女奉命在东宫照顾太子,深居简出,少有人得见。十日转眼过了大半,棠篱和梨胭二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俱等着那日到来。
日子越近,两个人越静,常常坐着下棋都能下一整天,或者看云也能看半天。
这日下雨,二人被困在房中,梨胭突然想起已经多日未见乌锋,漫不经心问“乌锋出什么任务去了”时间也太久了些。
棠篱没有回答。
梨胭侧脸看向他,先疑惑,后面色一僵,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抿抿唇,沉声道“乌锋呢”
棠篱垂下眼,“死了。”
梨胭心跳一停,她张张口,没有声音。
半晌。
“什么时候”她心里北风呼啸,外面的雨声似碎玻璃溅在心脏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十日前。”
梨胭脑中空了一瞬,她盯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棠篱面色如常,一片残忍的温和,“杀手死于任务,常事而已。”
梨胭一下站起,胸腔种种起伏,“即便这人和你日夜相处,为你卖命无数次”
“人已死,想这些无用。”ax6770ax7c73ax54d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