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从罐上下来的三个站内工人,让这几个技术工带着普通工人分散开,去四周去检查。
众人领了任务,不似方才那般惊慌了,但是气氛依旧紧张沉肃。
霍庭悄悄留意着马振东的神色,却见此人眼中只有嘲弄和隐隐的迫切。
他没有急着走动,也没有给张炼派任务,他边凝目环顾着四周,但说老实话,这曲曲折折的管线和密集的仪表,他确实是不大懂的,也没时间让他去弄懂了,边问张炼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罐口接管线,从车上往罐口卸油”
霍庭顺着他的描述观察,罐口和阀门那边已经有工作人员再排查,他面朝那边说着“罐口管线阀门会不会有问题”脚步都往前迈出去了,却突然直接转身朝反方向车那边走去,同时暗暗瞥了眼马振东,发现对方的目光明显缩了缩。
其实马振东刚掉下来的时候,霍庭就怀疑过这油罐车,他还建议将车给开出去,不过解说员说现在最好不要马上开车,担心打火的时候会出问题。
霍庭大步朝车边走过去,先检查接车管线,这一看发现那出油阀竟然是开着的并未关死,流量很小,但是明显有气体冲得阀门口发出极细微的“呲呲”声响,他猛然回头跟马振东对了个正着,对方目光一闪,然后讥诮且挑衅的望着霍庭,还撑着扬头朝车的方向摆下巴,示意他赶紧处理。
明知道对方可能是故弄玄虚,霍庭也没敢动手,他先让张炼去找个专家过来,然后留在原地查看其中的猫腻,对马振东的挑衅视而不见。
听讲解员说了几遍了,现在含气量高,最怕的就是明火,如果阀门上动过手脚,转动起来有带出火星的可能性,那么管线呢
他伸手摸了摸,上面微微有些热,霍庭目光一沉,这时输油管线微微一晃,他转头就见罐口那边的工作人员正要将接在卸油口的管线一头给拆除下来。
马振东显然也一直注意着,他突然扑过去朝着工作人员的方向挣扎扭摆,被小战士及时按住了,嘴里还发出呜呜声,看样子是对对方的行为十分抗拒不满。
虚虚实实让人一时有些迷惑,显然这个人极擅长打心理仗。
眼见那边已经开拆了,霍庭目光一暗,及时将人喝止了“先别拆”
那头两个工人一个抱着管线,一个正在取接头,两人都顿住了,真是一动也不敢动。
“别漏气进去,只要里面空气不足,就是有什么容易燃的东西,也烧不起来。”
马振东闻言抬眸恶狠狠的盯着他,额头上的筋络狰狞着突出来,霍庭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这疯子,是真的要置全城的人于死地,一环一环,真是不死不休,其心可诛,霍庭也恼得很,“将他绑了按在地上,别弄死了就行。”
有了霍庭这话,那小战士便再也不客气了,早就忍不住了,将人磋磨了一顿,看差不多了,霍庭才喊停了。又等了一会,等集输站全部排查了一遍,管线上面的温度也彻底的降下来,又多等了半个钟头,确定内管都冰冷了,空气里的易燃气体散得差不多了,才将油罐车上的阀门给小心翼翼的合上了,放下管线之后一检查,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几团裹着黄磷的棉花和几把锯末木糠。
这玩意霍庭知道,不需要多高的温度就能燃烧。
等油田安保科的人接手剩下的工作,霍庭才带着马振东和张炼一块儿回去了,其他的孩子们早都散了。
张炼坐在副驾驶上,霍庭和另一个战士夹着马振东坐在后座上,马振东从事情彻底败露再无希望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了,这会坐在车上人也安安静静,一脸死气沉沉。
这样的人,看样子都知道想撬开他的嘴巴也不容易,他无亲无故,自己还连死都不怕,不好拿捏霍庭这会儿也没费这个口舌,只在心里暗暗琢磨着该怎么入手
另外,还得请上面的人帮忙查查解放前的情报机构的档案资料,马振东现在的姓名和档案,霍庭都不相信,这人是个特务经验丰富的,没准有名有姓。
他陷入沉思之中,车上两个小战士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精神太过紧绷了,在化险为夷之后人放松了,还有点亢奋,也不惧霍部长的冷脸,拉着张炼说话,之前在集输站等待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听那个讲解员说了张炼的事迹了,这会不停的跟他讨教马振东的阴谋诡计所涉及的知识点,一副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没有一点物理常识很难听得懂这些专业的东西,不过张炼了解这个知识点的时候,自己也没有什么常识,沈克勤怎么跟他讲的,他就依葫芦画瓢给小战士讲了一遍,倒是生动形象得很。
“静电就是你脱毛衣的时候有时候会有丝丝火光,跟人握手有时候会被电一下,那就是静电”
“静电还能增加和释放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你小子年纪不大,知道得还挺多,今天立了大功了,回头给你上报记一笔,没准过几天你的画像也能挂在学校墙上让大家学习。”
张炼Σ︴
“挂墙上算什么,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