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和沈华浓到老饭店门口的时候,都将近凌晨了。
这时饭店早就停止营业了,这里只是餐厅,并没有住宿招待,一边临着一条马路,一边是商场,对街原本是城隍庙区,几年前破四旧庙区的神像全部被毁了,大殿也都改造成了百货公司、小商品批发部等商区,到了夜晚早早就下班关门了。
此时到处静悄悄的,稍稍有一点儿响动都十分清晰。
可能这里并非居住区,虽然有路灯但是并没有亮,偏巧今天的月光也不明亮,四处黑乎乎的一片,稍有一点光线都格外醒目。
霍庭虽然提前过来检查过了,并未发现异常,但夫妻二人依旧不敢大意,蹑手蹑脚的开了门,又赶紧从里面关上了,进门之后也不敢贸然开电灯,全靠从司机那儿借来的一个手电筒照明,先粗粗将这饭店一楼二楼的大厅给查看了一遍,这里就是耿怀真指出的那位林大厨装修的范围了。
桌椅板凳这些都是统一的样式,十分简单,也天天都有服务员擦洗,没有什么可以藏匿东西的地方,第二遍细查的时候,霍庭和沈华浓就将注意力放在墙面和地上了。
霍庭去摸摸敲敲,沈华浓只是细细的打量,并没有急着盲目的去满屋子搜寻。
按照耿怀真所说的正确的“委托人”肯定能够找到,现在她似乎就是那个“委托人”,那徐炳荣肯定是给过她一些信息的,与其毫无章法的乱找,不如先想想老精怪跟她说过的话。
很快,霍庭已经将天花板,挂着的灯具,一楼的照片和二楼的宣传画下都摸过了,刚装修好的墙壁被刷的雪白光滑,下方也并无隐藏的暗格。地上就更没什么好说的,水泥地面磨得光溜溜的,连个缝隙都没有,台阶都是用的石料,上面也没有裂口,石头很重又用水泥给糊在一起,根本也挪不动。
他一无所获,再次审视着这简单朴素的厅堂,确实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浓浓,徐炳荣也说过让你来找,耿怀真说你到这里就能够找到,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沈华浓已经将跟徐炳荣打交道的几次情形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两人交流不过寥寥数语,她还是记得的,奈何记得归记得,却依旧没有半点头绪,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再加上本来对霍庭的气都还没有消,被他一追问,登时没好气的道“我跟他总共就没说几回话,当时你们问我的时候,我已经全部都说过了,你在电话里也听了,觉得有暗示性的一句半句吗”
霍庭好脾气的道“你别急,我们再一起捋一遍,肯定能够找到的。”
沈华浓白了他一眼,在楼上走了一圈,最后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来,沉吟半响,方道“除了让我做八宝鸭还他人情之外,那老头就只会讽刺我,鬼知道他都暗示了什么,脑子里那么多弯弯绕绕将事情弄得这么复杂,他想拿出来直接交出来不就得了,再不然林大厨去找他的时候带过去不也能行偏要藏这么深,万一找不到他不是白忙活一场。”
“没到最后一步,他肯定不会轻易将保命的东西交出去,再说时局如此,得势者别有用心,他又有很多仇敌,不得不防。”
霍庭随口帮徐炳荣解释了一句,然后踱步过来,从旁边桌上拿了开水瓶晃了几晃,里面还有水,他又取了个干净的水杯,给沈华浓倒了一杯水递过来“喝口水。”
沈华浓接过来喝了,霍庭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
“浓浓,我知道你今天很累了,可是咱们必须尽快找到,今天那三个特务出了事,他们掌握的信息又至关重要,他们背后的人肯定会有所防备,怕是会狗急跳墙。再坚持一下,等找到了,咱们马上就回家去。”
沪市的夏天本就闷热,现在屋里门窗还都关着,沈华浓心中又焦急,此时额上有些汗意,几率发丝黏在上面,霍庭想也没想就帮她拂开,一时忘了他的手不久前才揍过人,又抓过车底下的零件,还在车顶攀了一阵,现在又是摸墙又是摸地,已经脏得不行。
现在光线虽暗,但沈华浓皮肤白皙,那两道指印也是瞧得分明,在她额头上一左一右分布得对称,昏暗中一瞧,竟像是长了两只犄角。
霍庭眸光微闪,被她这副样子逗得想笑,见沈华浓并没有察觉,他便又把这笑意给憋了回去了,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原本紧绷的心情却因此一出而放松了许多。
“浓浓,我相信你肯定能够找到的,你别急,也别紧张,徐炳荣既然做了将东西交出来的打算,肯定是能够找到的。”话说到这里,霍庭还有心情为自己辩解一二“我一直都相信你,我就是想听你在背后当着外人跟我表白,那滋味太爽了。”
还兴致勃勃建议道“改天你也可以试试。”
他会说甜言蜜语,又越发能够豁出去,死皮赖脸的程度已经隐隐有超出沈华浓的架势,老话说烈女怕缠郎,何况沈华浓一向也不是什么烈女,被他插科打诨一通安抚,心中的那点儿烦躁气闷便也消散了。
其实不用霍庭多说,沈华浓想想也明白其中的危险。
现在最危险的就是在人前当靶子的秦存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