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不清楚陈家良揭发沈克勤的事情,但是,沈华浓不相信他真的就完全不知道方淑娴不愿意他跟沈家人打交道。
明明知道,又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如果是原主,怎么能够放心的跟他走
就凭他自以为能够说服方淑娴和陈家良的信心还是让原主为了以后的和谐,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咽下这委屈
现在弄清楚了原主的想法,没了那层会让对方不满自己消失的担忧,沈华浓理智得近乎冷酷。
“浓浓,方阿姨来了吗你刚才”沈明泽也有些懵。
“哥,等会等人找上门来你就都清楚了,”沈华浓转头重点对陈志道“我希望你能够让她克制一下,至少不要含血喷人,解释清楚不是我让你来的好吗我给你寄过信告诉你我结婚了,过得挺好,不用再找来,至于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收到。”
“最好是你现在就收拾收拾去路上找她吧。”
陈志脸色白了白,紧抿着唇看着沈华浓。
看他悲伤黯然的样子,沈华浓语气稍缓,道“表哥。”
陈志猛然偏开头,十分抗拒这个称呼。
“表哥,”沈华浓又喊了一声“你回去吧,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你的表妹。至于以前,你就当融融已经死了,以后也只能活在你的里,你就当里面就是她最后的样子。”
“浓浓”陈志失声喊道。
听沈华浓这么说,他心里格外的慌乱,比知道她结婚了的那一瞬间还要慌,他怎么能当她死了呢
“你别这么说”
“你一定要好好的”
这两天来他几乎都没有跟沈华浓单独说过话,现在再不说,他感觉再也没有机会了,顾不得什么矜持和礼貌,也顾不得霍庭在场了。
可喊出来这两句之后,他脑子又空了,只茫茫然的看着决绝又陌生的沈华浓,眼眶却不由自主的湿了。
有人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媳妇,霍庭受不了了,他目光闪了闪,上前揽着沈华浓的肩膀,道“以后你表妹我自会好好照顾,你不用挂心。”
他气势汹汹的,说完就将人给带走了。
陈志根本来不及拦,也拦不住,甚至是再多说一句话都做不到。
而沈华浓直到彻底的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整个过程都不曾回过头。
沈明泽看陈志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暗暗摇头叹息。
要是没有发生这么许多事情,现在陈志跟浓浓应该已经顺利结婚了吧
他俩从小感情就很好,浓浓虽然娇气些,但是好在陈志一家人也是知根知底的,陈家良和方淑娴都是看着浓浓长大的,对她也都很好。沈华浓十五岁的时候,沈明泽早就听父母私下里商量她的终身大事,都对陈志很满意,也都一致认为以后浓浓嫁给陈志虽然不会大富大贵吧,但是日子肯定也差不了,起码能免了婆媳矛盾,大不了家里多给些陪嫁。
没想到,世事难料。
想起沈华浓刚才说的那番话,沈明泽心情复杂的看着陈志,目光沉了沉。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沈克勤是独子,但是沈明泽爷爷那一辈有五个亲兄弟和两个姐妹,只不过,在战争年代死的死,散的散,走的走,本家亲戚在解放初年还有过一些消息往来,后来因为国内外以及两岸消息不通,到沈明泽开始记事起就已经都断了联系了。
而母亲张秀云娘家那边倒是还有三个舅舅,但是张家在粤城,不过两地距离不算近。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对从前的沈家人来说,陈志一家之于他们,在感情上已经超出了这些血缘亲戚。
这些年,沈克勤和沈明泽最记挂的就是陈家人了,生怕连累了他们。
如果说真的是那样的话
现在的沈明泽心态比之前平和了许多,他是可以理解他们的行为,但是心寒也在所难免。
他还没想好要跟陈志说什么,就有人过来请他上门看诊,有些病人不方便过来的,上门服务也是乡村医生的职责,沈明泽问过病人的病情,估摸着拿了几样药,将仅剩下的几只针剂也都装进了一个木匣子里,想想还是给陈志说了声,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背着木匣子就跟人出去了。
这一去直到天黑才回来,卫生所的门还敞开着,沈明泽从外面进来,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是要留在这里给她做小吗”
“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从小就勾着你魂不守舍的,现在她结婚了,一个破烂货,你还稀罕她什么我早就跟你说了她肯定都没等你,找了又有什么用看吧,果然被我说中了,人家都嫁人了故意要引你来耍你呢,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和自尊心”
方淑娴本来是很注意教养与仪态的女人,但是,陈志跟她在沈华浓这件事上的矛盾已经不是一两天了,积攒的怨气比较多,以前的不提也罢,就说他这次回来在家的那三天,两人就已经对这个问题进行过争吵了,结果陈志直接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