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出来,她就感觉有点不大好,自己又操之过急了。
因为秦母和秦卫南在他母亲的事情上不作为的态度,她已经跟他发过两次脾气了,一提这个两人就不欢而散,而且,最近严学敏过来,秦卫南本身就很烦躁。
顿了顿,在秦卫南眉头隆得更高之前,她随之又以自嘲的口吻开了个玩笑,试图带过这一茬“也是呢,这么优秀的儿子竟然跟我这个苦出身的无产阶级给拐走了,要是换了我,我也不高兴,这种心理其实也可以理解。说起来,我跟她的心态是一样的,这么优秀的男人,被我给捷足先登了。这就是我俩的矛盾了,唉”
秦卫南闻言果然舒了口气,随口道“严学敏是我妈看着长大的,自然对她熟一些,她还不了解你。”说着看着陆柏薇的目光顿了一下。
起初他觉得陆柏薇有原则、大气、不卑不亢、二十多岁的姑娘,有时候说话行事像是看透了世事一样有一种沧桑沉淀睿智,当然有时候也不乏天真娇俏,一敛一放奇异而矛盾的个性融合在一起,这种气质很是吸引他,现在跟她进一步的相处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差了点儿什么滋味。尤其是最近她还跟泼妇一样质问他跟他争吵跟他闹,好像和别的女人相比也没什么差别。
现在陆柏薇又变成以前那样沉稳睿智中带着点儿少女的天真娇憨,秦卫南就适时的反省了一下,最近他在别的事情上花费的心思太多,爷爷的病情每况愈下,工作上也遇到了一个难题,还有严家姐弟俩烦他,心情不好疏忽她牵累她了。
于是弥补道“听说竟市也有剧院,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们早点买票去看样板戏吧。”
现在电影业几乎全面停滞,这三年以来全国人民能够看的就只有八部样板戏,秦卫南这样的大院子弟早就看过了,还看过好几遍,样板戏对他来说毫无新鲜感可言,但除了看样板戏,他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娱乐活动了。
陆柏薇闻言,心里却道果然一晾着他,再哄哄,他就又开始示好了。
呵,这就是男人
她的心情挺复杂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反正绝对不是纯粹的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能走得开吗”
“也就两三个钟头,没关系,明天我让人去买票。”
此时,车上的严家姐弟对晚饭的讨论并没有结束。
严学平罗列了一大堆菜单,严学敏没忍住笑道“之前是谁嚷嚷着再也不吃土豆了,现在又要,真是记吃不记打。”
严学平嘟囔道“姐,你就别提那件败兴的事情了,之前三花宾馆那两个什么负责人还想蒙混过去说不关他们事,想起来我真是要气死了。要不是为了亲眼看到他们的下场,免得他们再害人,我早就想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唯一能够给我慰藉就是华浓姐做的那些好吃的了,她做的我当然敢吃啊,我觉得比京都饭店也不差什么,她连老毛子的土豆沙拉都会做,跟我以前在老莫莫斯科西餐厅吃的味道没差,可惜啊就是现在好好的西餐厅变成食堂了。”
严学敏瞪他“这种话别乱说。”
“不说就不说,姐,你说我们要是买点牛肉,华浓姐会不会做牛排啊”
“现在上哪里去买牛肉”
“所以说这里真的是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啊那我可以让她给我做罗宋汤喝吗再带几块”
对得寸进尺的弟弟,严学敏板着脸威胁道“不然我们还是不去了,直接去火车站,在省城吃。反正前天已经给他们说了要走的,免得你给人添麻烦”
司机居然还真的问严学敏是不是直接往省城去,严学平这才赶紧道“不,还是去吧,你不给他们道个别显得我们太没有诚意了。我不说了不说了,好吧”
“”
安静了一会儿,严学平又嘀咕道“要是华浓姐能跟着去京市就好了,她去京市饭店我保证天天去吃,现在窝在个医院食堂实在是太浪费了,暴殄天物啊。”
严学敏看看弟弟,好笑的道“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说不定过几年你就能在京市尝到她做的菜了。”
“谁知道呢。”
“真的。”严学敏笃定的道。
她可不像傻弟弟那么天真,看得出来沈华浓有野心。
从沈华浓将她的傻弟弟喂得都肥了一圈的举动,她就看出来了,沈华浓不会甘心一直窝在一方食堂,而且她也没有隐瞒,直接大大方方的就展示了出来,做得还不让人反感,这就是沈华浓的聪明之处了。
他们这样的人家,外面看着光鲜,但是在现在的时局下一步都不敢走错,说是如履薄冰也不为过,要是严学敏本人来说,她是非常愿意跟沈家兄妹打交道的,但她心里也很清楚,现在家里实在是被这近四年的局势变化给整怕了,主张保守为主,并不愿意马上就跟沈家人有太多太深的牵连。
但人家毕竟救了这一代严家唯一男丁,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起码不能让下面那些依附的人觉得他们太过冷血无情,跟着没前途。
所以现在就是这种局面,急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