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红质问完,耳边一片寂静,四周好像就剩下她的心跳声和风刷过花木的声音。
太安静了,要不是还能看见地上那双大脚,她肯定都以为沈明泽已经走了。
以前她也有过一次暗恋的经历了,但那一次却并没有让她产生冲过去跟人说清楚的冲动,这还是第一次实打实的这么当面跟男人告白,心中又羞窘又苦涩委屈。
谁会比她更惨呢,说什么女追男隔成纱,她这里隔着的怕不是戳不破的金刚纱吧她明明才刚表现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告白,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已经被人看出来并且直截了当的给拒绝了。
被拒绝的时候,她就应该冷静的回答沈明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再见”
明明脑子里就是这么想的啊,多丢人的事啊,还不赶紧走,保留点儿尊严矜持,还死缠着人家干什么,但是就是忍不住啊,委屈得想哭。
现在,又说出来这么长一番话了,她的勇气就全部都耗光了,再怎么大胆直率,她也只是个姑娘,没敢再抬起头来去看看沈明泽,她鸵鸟一样将脑袋埋在膝盖上,还拿胳膊肘遮住了自己的额头,但是又不受控制的透过一点缝隙去看他的脚,生怕会错过了他的话,她连哭都止住了。
“你说的很对,我是没有立场管你,是我逾矩了,抱歉。”沈明泽说。
张小红屏住呼吸听着,就听见了这么一句,然后她就见那双脚动了,他要走了这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意思吗
她也没有不让他管,她倏地站了起来。
沈明泽脚步顿了顿,道“谢谢,再见。”
“谁要你抱歉了,谁要你谢我了,你谢我什么啊”张小红横臂抹了把眼泪,看他这么淡然的样子,很是不忿的问道。
沈明泽并没有回答她,依旧神色淡淡的道“去上班吧,别再浪费实践做一些无谓的事了。”说完他就走了。
眼瞅着他要绕过花圃了,张小红又赌气似的喊道“那我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愿意浪费时间也是我的事”
沈明泽叹了口气,却没有再回头,直接走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孙刚好像透露过说这位张小红同志不仅家境不俗,而且都已经有了父母给她相中的结婚对象和铺就好的平顺人生,怎么可能再任意妄为,想怎么就怎么
真是个天真浪漫的傻姑娘。
等孙刚那件事带给她的阴影散去,等他们马上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上,再没有交集之后,她的心思自然而然的就会断了。
从张小红这里知道病人没事了,沈明泽也就彻底放心了,他没有打算再过去打听情况,也不需要谁来感谢他,这只是他战胜自己,实践誓言的一场自我考验,而他成功了。
现在他走在医院围墙内侧的小路上,看着朗朗晴空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好像解开了一道枷锁,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问心无愧也不是很难呢。
病人没事了,那霍庭昨晚上的冲动应该也算情有可原,毕竟是为了保住了一条人命呢,不过到底还是打了几个公安人员,也得承担后果的吧这个妹夫年纪一大把,以为他很稳重没想到竟然这么的情绪化这么容易冲动,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也真是思及此,沈明泽的好心情也被打了个折扣。
他叹了口气,又往医院食堂去了。
早上他起来的时候霍庭已经上班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处分,还是得妹妹说一声有什么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他。昨天沈明泽是请假出来的,到这会已经耽误了半天时间了,他现在得赶回红星公社去上工上班去了。
这时,沈华浓正在食堂的饭厅里接待三花宾馆过来的四个客人,除了霍庭给沈华浓介绍过的两个厨师,周师傅和龚旺生,另外两个是宾馆的中层领导张援朝和李从革,三花宾馆的日常事务都是由这两人直接负责的,他们四个是过来道谢的。
没找到沈明泽的人,就找到沈华浓这里来了。沈华浓见周师傅脸色不好,看他站着都好像在微微摇晃,龚旺生也就是比他年轻点状态稍微好一些,但也是满脸憔悴,精神萎靡,想想也知道昨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两人怕不都是担心了一夜没睡吧。
对霍庭的这两个厨师朋友,沈华浓的印象还不错,别的不说,起码昨天在事发之后他们俩在第一时间就承认了错误,并没有隐瞒和逃避责任,起码具备了一个厨师该有的职业操守。
“周师傅,龚师傅,事情调查结果出来了吗怎么处理的”沈华浓问。
龚旺生苦笑道“调查已经有结果了,就是发芽的土豆中毒,说到底还是我们不仔细,处理结果现在还没有出来。”
“这次多亏了你跟你兄弟帮忙,不然的话还得担负人命官司,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不管怎么处理我都接受。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弟妹,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让霍庭来找我。”
沈华浓道“您这太客气了。我听霍庭说过你们都帮了他很多忙,不用这么见外。”
周师傅沉声道“应该的。”
龚旺生点点头,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