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霍庭气得脸绷成了一块铁板,眼里似有两簇火苗在燃烧。
这么说,她还真是想着要给他戴顶绿帽子
这种每个男人都不能承受的屈辱小绿帽,霍庭不想要。
他甚至连“绿帽子”三个字都说不出口。
至于她非得把陆柏薇抓进来跟他摆在一起,霍庭已经觉得麻木了,觉得大概女人都是这样的,陈年旧账在她们那儿总是翻不过去,他直接忽略掉,都已经懒得再费劲解释了。
“自己做的还不准别人说了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沈、华、浓”
“知道了,吵架没意义。”沈华浓嘟哝道,“还是说正事,那我很认真的告诉你,你仔细听了然后准备好结婚证”
霍庭这才又重新坐下来,还扫了眼她还抠着自己胳膊的手,那么白皙那么柔腻纤细,不像他的老铜似的黑还糙。
但霍庭觉得反差明显的这两种贴在一起还挺美,像是粗糙的树枝上开出了最娇艳的花,自然存在的总是合理的。
沈克勤说他跟沈华浓思想不同、观念不同、性格也不合,就像黑和白,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霍庭不服的想着,不是同一个世界怎么就不能和谐了他反正觉得黑和白搭配也挺美,这还只是手,要是她整个人肯定比手要更白更滑,他喉头暗暗滚动了一下,不能再想下去。
可惜花落得太快了,沈华浓已经收回了手,霍庭有点遗憾。
沈华浓没注意他狼似的表情,她认真的想了想,才道“魏兆堂他铁骨铮铮,像没什么能打垮他,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积极乐观,心态一直没崩过,这不值得欣赏吗”
“你看看其他人,我爸爸、我哥哥都有软弱和心态失衡的时候,再看徐炳荣和程礼,一个整天阴森森的一个失魂落魄像行尸走肉,还有住在那个院子里的田慧芝,还有魏兆堂他爸爸魏老将军,还有我,大家跟以前比都变了,都有过泄气和绝望的时候,都觉得这样的日子是个煎熬,但魏兆堂他不一样。”
“他让我觉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每天都是这样,只不过以前是在部队,现在是在村里,环境和境遇的改变对他来说没有影响,认真又强大,是真正的强大,我当然欣赏他。”
她说完,屋内一片静默。
霍庭侧身背光而坐,桌子上摆着的那个三层竹蒸笼的影子就投在他面上,面色被暗影笼罩着,随着灯光的晃动而忽明忽暗,那双紧盯着她的眼眸格外幽暗。
被这么盯着,沈华浓莫名紧张起来,她吞咽了两下,问道“霍庭,你不是因为这样就要生气狂躁是你让我认真老实的说的,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是欣赏他,但是,你哦,我知道了你是非得自己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
“你给我戴我反正是不介意。”
就是这么大度。
霍庭不说话,他凝视着沈华浓。
她站在煤油灯前,灯光昏暗,远不如那双沁润的眸子发亮。
可惜
“你是瞎了吗”他突然语气沉沉的问道。
“什么”
“我说你瞎了。”霍庭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脚尖都快顶上沈华浓的,这距离太近了,沈华浓一阵不自在,刚往后退,却被他按住肩膀,“你先别走那么远,就这么近好好看看。”
“看什么”
“看看你面前的这个人。你好好看看。”
距离远点她还能直视霍庭,现在隔得这么近,沈华浓只能仰着头观察他,“看完了,松手。”
“说一说你看到的。”
沈华浓“你是不是发烧了,还是病的更厉害了,要不要喝点水还是洗个冷水澡”
霍庭低低沉沉的笑了“这就是你看了之后得出来的结论,果然是瞎了,有眼无珠的臭婆娘”笑得阴恻恻的,一生气,他果断的被打回了原形,就是霍锁子无疑,还是个到了暴躁边缘的霍锁子。
沈华浓皱眉,狂躁后有暴力倾向的并不少见,就是她生气暴躁了都会想揍人。
她放缓了语气,半是解释半是安慰“我欣赏的人多了去了,越王勾践,韩信,朱棣,司马迁,爱因斯坦,嗯,还有江姐,渣滓洞里的各位英雄”
“这些人关我什么事”他烦躁的道。
“是跟你没什么关系,我是想告诉你,我就是欣赏这类人,欣赏归欣赏,但你也别非得给自己戴绿帽找不自在。”
霍庭并未因此而放松,他虽然松开了沈华浓,但暴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抬眸看她一眼,沈华浓警惕防备的看着他,觉得他实在是太不对劲了,疯大发了。
过了会,他突然脚步一顿,立在她面前,道“我哪里就比魏兆堂差了,你巴巴的去欣赏他我知道你就是想找个强壮的男人是不是我也可以我特么的也可以你欣赏的这个品质我也有你为什么看不见”
他越说声音越高,越说越激动。
沈华浓
她怔怔的看着,紧张的抿了抿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霍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