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目光贪婪“真的”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三人,还真就是他认识的
麻三也没有不能出卖朋友这种概念,更何况那也只是一群臭味相投的合作者,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过是跟他一样,没钱了,就找好下手的去抢钱抢吃的喝的,现在他们被债主追上门,那就不关他的事了,所以名字地址直接报了出来,然后看向男人“应该就是他们三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那个泡面”
那人好像笑了一下,放下了肩上的背包道“谢谢合作,泡面在包里,过来拿吧。”
等麻三带着欢喜走过来后,瞬间被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捂住了嘴巴,同时一把冰凉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麻三太清楚那是什么了,之前欠人赌债的时候,可没少被这玩意威胁着要剁掉手指,他还没从这一番变故中反应过来,就听那人在他耳边语气阴森道“忘了告诉你,你也是我要找的人。”
秦淮从那破棚子里出来,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棚内的麻三还没死,但他的伤口太深了,那一刀恨不得要割断他的气管,所以哪怕这会儿他还没死,甚至捂着伤口还试图着往外挣扎,但已经没办法出气进气的他,死亡也只是片刻的事。
老人们常说的死前回顾没有在麻三的身上发生,他只觉得好疼,怎么会这么疼,明明是热的人窒息的温度,他竟然觉得身上好冷,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当他再也没办法呼吸到新鲜空气时,整个人挣扎到痉挛扭曲,没人知道这甚至短到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内,他究竟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才断气。
这胡乱搭建的屋棚没有门牌秩序,只能通过周边的一些环境来判断位子,好在这些赌鬼混混基本都住在这个圈子里,倒也不算难找。看着连个门都没有的破布帘子,听着里面的呼噜声,秦淮微微压低帽檐,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外城很乱,甚至可以用毫无秩序来形容,有些是实在是没那个能力和条件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他们甚至不知道能去哪里,市中心是什么情况他们不知道,往偏一点的地方没有人,绿植几乎都晒死,连挖草根都办不到,所以只能留在这里,用那点微薄的力气赚一点糊口的粮食,再多了,想要改善生活,实在是没那个能力。
有些人有能力离开这里,但不想离开,这里乱,是犯罪的天堂,同样也是罪犯的天堂,黄赌无人管,半块玉米饼就能找个女人快活一夜,放以前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离开了这里,比不上那些富人,还要被政府管着,多不自在,不如留在这里享受从前从未有过的快活和肆意。
当初政府的建设里,按照原本的计划,是一个区一个区的发展下来,然后生活设施,周边商圈再慢慢重建,可惜上面没能预料到一个接一个灾难的发生,重建的速度跟不上受灾百姓的数量,这才形成了外城现在的局面。
秦淮没有来过这里,但却顺着梦里的印象一路走到了那间噩梦中让他窒息的屋棚。
窗户被遮挡着,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四周一片寂静,因为天快亮了,无论是外出工作的,还是在外浪荡的,都要回家躲避猛烈的太阳。
秦淮自虐一般的站在门口,甚至一度想要推门看看里面是不是他梦中的模样,直到那间屋棚内响起说话的声音。
那是一家三口,女人在小声说着明天家里就要断粮了,男人在说明天工地就能发工资了,米面暂时买不着,到时候就买点豆子,回来磨成粉,能当几天主食的。
屋里还有一个小孩的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却很懂事的说他以后再吃少一点,这样爸爸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虽然屋内人说话很小声,但这种屋棚几乎没有什么隔音,而秦淮又正站在他们的窗口外,所以还是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也正是这些对话,驱散了些微秦淮心底的阴霾,这里住着的,不是他的慕楠,一切都不一样了。
脏乱的外城虽然逐渐架了路灯,但摄像头还没有安装过来,秦淮一路往外走,一边将套在外面的黑色防水衣脱下,卷成一团扔到了堆满了垃圾的路边,快走到停车的地方,秦淮扔了帽子和口罩,连带着手套都一并扔到了臭水沟里,这才驱车回家。
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事会被人发现,不谈现在的科技手段以及是否会有人认真的追查,就是他自身的反侦察能力都足以抹除自己来过的痕迹。
还没到家,就收到慕楠问怎么还没回的消息,笑着回了一条语音,一个加速催动油门,将外城脏污巷道的黑暗甩在了车尾后,开进了凌晨东升太阳的曦光里。
听到声音,慕楠连忙跑出去打开铁门,等秦淮将车停回了车库,这才等着他一起上楼“怎么这么晚啊,再过一会儿太阳大起来,要是离得近还好,离得远了,你就算在车里,这温度一起来,多危险啊。”
秦淮道“算着时间呢,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都到小区门口了。”
慕楠知道他做什么事都心里有数,但还是忍不住念叨,见他在外面忙了一夜,道“饿了吧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秦淮看着他“你没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