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站起来磕靴立正“是,长官”
然后弗里兹就跳下去了。
祁琅眼看着他带着几个亲卫驾驶着机甲跳出舱门,在劲风中狠狠坠在地面上,炸开的弹药合着幽冷的能量光束瞬间清空了一大片虫族,借着这个空挡,他们毫不犹豫地冲着虫潮深处跑去。
“情况有点不妙。”
菲尔德站在她身后,紧紧盯着弗里兹的背影,喃喃自语“弗里兹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开机甲上阵了这个地方的虫潮也来得很诡异,完全不符合虫族习性的常理。”
祁琅沉默一会儿“东南军区恐怕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件事,才着急地叫我们来的。”
小胖墩抱着祁琅的腿,担心地看着弗里兹消失,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心。
他仰头问祁琅“姐姐,小叔叔会没事的,对吗”
祁琅笑了“你看他之前气得要打我的样子,像是有事的吗”
小胖墩回想了一下,长嘘了一口气“对,小叔叔很厉害的,一定会没事的。”
祁琅作为现场的最高职权者,在菲尔德的帮助下指挥舰队辅助地表的军队消灭虫族,虫潮来势凶猛,很快就破开了三道防线,就在祁琅琢磨着她是不是要跳下去高歌一曲的时候,虫潮突然退了。
来时气势汹汹,退的时候也是乌泱泱一片,当虫族如退潮的海水般退去,弗里兹几人的身影也终于出现。
他们的状态有点狼狈,机甲上到处是飞溅的粘液和虫族残肢碎片,尤其是弗里兹上来的时候,还拖着半只虫族的尸体。
祁琅打量那具尸体,看模样是一头高等虫族,有点类似于她见过的“女王亲卫”,但是体型又大了好几圈,模样也显得更加凶悍。
祁琅正琢磨着,机甲舱门打开,弗里兹从里面跳了出来,边走边咬手上的黑色皮质手套,祁琅站起来迎过去“长官,这头虫族”
弗里兹突然抬眼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让祁琅下面的话全部顿住,表情微微一变。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警惕,就像野兽猝不及防撞上另一只野兽,能清晰察觉到对方身上冰冷的杀意和侵略欲。
弗里兹之前与她放狠话,她都无所谓,因为她知道两个人也就是说说,好歹是战友,总不能真打死对方,但是这一刻,她敏锐的意识到有点不对。
在弗里兹抬头的那一瞬间,她发现他眼底泛着浓重的血丝,灰色的瞳仁收缩成一根针,他的牙紧紧地咬着,喉结吞咽的速度很快,整个人有一种不太正常的亢奋和癫狂感。
祁琅的话说到一半,显得有点奇怪,弗里兹咬下手套,斜眼看了她一眼,声音异常的沙哑粗粝“怎么了”
祁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他的表情更加不耐,他要往前走,祁琅一个跨步挡在他面前。
弗里兹顿住脚,祁琅注意到他无意识地咬了一下后牙,这是个近乎于暴躁的压抑情绪,他的语气更是阴鸷凶戾,他又着重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像一根悬在半空中的即将绷断的弦,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崩裂感“艾肯尼中校,你怎么了”
“长官。”
祁琅指了指他的眼睛,诚恳说“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的好。”
弗里兹表情一冷,眼里仿佛有阴沉的风暴在凝聚“我很好,中校,请你让开。”
“我觉得你不太好。”
祁琅突然推了他一下,他下意识侧了下身,在他条件反射要掐住她的手腕的时候指着他的脸正对着玻璃“你自己看看。”
弗里兹眼一扫,看见自己的脸色,神情骤变。
他紧紧抿着嘴唇,扫了祁琅一眼,祁琅瞬间高举双手“我什么都没看见。”
弗里兹脸皮子微微抽了一下,低着头压住帽檐转身就走“你先在这儿看着。”
“好嘞。”
祁琅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挥舞手臂给他以真诚的祝福“长官,多吃药早治疗,少生气多看报,像你这种症状的,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去做大保健试试啊”
“”弗里兹一个踉跄,回头狠狠瞪她一眼,在周围各色复杂的目光中,拉起风衣领子蹬蹬蹬就走了。
直到他们的舰队停驻进最近的城市军区,祁琅还在琢磨着弗里兹今天的异样。
这是怎么个情况,双重人格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还是说一亢奋起来人就不大正常了
祁琅摇了摇头,刚脱下军装外套,就听见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
“来了。”
她还以为是菲尔德来了,边开门边翻白眼“敲这么重赶着要去投弗里兹”
大门口,弗里兹换了身风衣长裤,冷飕飕盯着她,懒散说“要叫长官。”“好的好的,长官。”
祁琅心想她不能和神经病计较,平心静气,笑容更加灿烂“长官,这大半夜的,有事儿吗”
弗里兹居高临下盯着她,盯了好一会儿,在祁琅不耐烦的时候,他突然轻轻哼了一声。
“我觉得你说得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