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季言之话说得挺轻飘飘的, 但听到小红们的耳朵里却不亚于恶魔之音, 直接就让他们直接吓得直打颤儿。
小红们这下子连奉承的好话儿都不敢说了,赶紧麻溜的排队挨个按手印签了卖身契。
然后在季言之开尊口提醒他们可以滚了的时候,连他们上个抄家所得的战利被麻绳捆绑在一起,嘴巴里还塞了干牛粪的王癞子一家人也顾不上,个个屁滚尿流跑出了山疙瘩村。
如果不是怕季言之真的找上门再收拾他们一顿, 说不得这群被吓破了胆儿的小红会再也不踏足山疙瘩村。
可是没有如果, 想到签下的卖身契, 即使第二天万般不情愿,这群跑来山疙瘩村做革命工作的小红们还是抹着眼泪跑到山疙瘩村搞义务劳动,不止将季言之如今一家六口人算上小云菲划分的责任田伺候得妥妥的, 还顺便的帮自称一家子都是老弱病残的季言之一家开垦了十来亩的荒地。
至于躲过一劫的王癞子一家,经过此事倒算是真的明白季家的季老头不是一般能够对付得了的。
瞧瞧就连在附近县城乡下横行无忌抓了不少人进行批斗的小红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个个乖得跟孙子一样,每天都跑来山疙瘩村像乡下人一样伺候田地。
王癞子一家自认自己是斗不过小红们的, 眼见小红们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自然是不敢再跑到季言之面前找存在感, 就连他们家的小闺女王春花同志想作妖, 王癞子媳妇也开始约束起女儿来。
用偶尔跑到老房子听墙角的季三牛回来特意转述的话语来说就是“季老头儿那么凶, 当初没把你爹给打死,真的算是看在了同村几十年的情谊份上”
季言之“”
季言之直接一旱烟锅子敲在了季三牛的脑袋上。
“没大没小。季老头儿也是你能叫的”
季三牛捂住脑袋, 眼泪差点就止不住的流“阿爸,你都说我那么蠢了,再打不是得更蠢。”
“蠢儿子比糟心儿子强。”季言之冷笑“蠢儿子至少听话, 但糟心儿子呵”
季三牛可被最后一声呵给弄得心惊胆战,在苏扶着季秋草傻笑踏进院门的时候,赶紧一窝蜂的跑了。那生怕下一刻会有大巴掌糊在脸上的样子,可让刚刚回家的苏和季秋草都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小弟这是怎么了”
“几天不打皮痒了。”
季言之鼻子里哼了一口气,对着苏、季秋草说话时倒是缓和了语气。“你们不是上县城邮寄东西吗怎么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阿爸。”苏傻笑着道“秋草有了。”
季言之“哦”
苏对于季言之这平淡的反应有点儿始料未及“阿爸,你咋这个反应呢不惊喜不激动,不”
“有啥好惊喜好激动”季言之真的很平静的道“我家秋草又不是有毛病不能生养,秋草跟你结婚后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苏好吧,还是老丈人你淡定。只不过我要当爸爸了啊
这么一想,苏顿时又露出了傻狍子一样的笑容。
季言之懒得看他这蠢样儿,赶紧招呼季秋草回屋休息。
季秋草乖乖巧巧的哎了一声,回屋后却没有休息,而是翻找出压箱底儿的几块细碎棉布,开始上线穿针缝制起小里衣来。
这时候,季言之所住的那间房间里传来了哼唧声。
那是季云菲睡醒之后,因为肚子饿的关系所发出的语音提醒。
正准备烧灶准备做午饭的苏一听这声音,赶紧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阿爸,小云菲饿了,你先给他喂点麦乳精。等会儿我把小米粥熬好了,再喂点小米粥。”
“知道,还用你吩咐。”
季言之进屋,熟练的抱起几个月大的小云菲,熟练的给她换了尿布又熟练的冲了一点麦乳精,十分有耐心的用汤勺一勺一勺的喂起小云菲。
小云菲真的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基本很少吵闹,即使是饿了尿了,也只会发出哼唧声,不会突发性的嚎嚎大哭。简直比村里其他出生后就跟夜哭郎一样的小崽子们乖巧不知到哪儿去。
不过小云菲即使乖巧,也是个没有父母亲缘的孩子。
从出生的那一刻,身为女娃子的小云菲就犯了性别原罪,再加上季大牛不知道哪根筋儿搭对了,终于意识到了季云菲极有可能不是他的种后直接不过问小云菲的死活了。
季言之懒得去猜测季大牛是认为自己这个老子爹会照顾好季云菲,季云菲跟着绝对不会受到亏待;还是任由季云菲自生自灭。即使按照季大牛没脑子的程度,前面一条的因素估计要大一点,季言之也懒得去过问季大牛是怎么把日子越过越差的。
对,没错。自从季大牛和王春花结婚又分家自己当家做主后,那日子过得是一天不如一天。
山疙瘩村的村民们因为季言之干脆利落的分家,都在说一定是季大牛背地里干了什么比如说辱没祖宗的事情,所以才让季言之这耿直又传统的老头儿打破老观念将负责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