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原来是想说半夜不睡觉, 有人装神弄鬼吓唬你们啊的话, 但想了想破四旧, 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活动已经有了抬头的趋势,因此季言之便改了一个说词。
结果事实还还真是季言之无意中说准了, 这群知青没事情, 夜里唱歌到天亮才睡, 可不就都睡得跟死猪一样, 要季支书扯起大嗓门喊才惊醒过来。
这下子不管是老的知青,还是磨磨蹭蹭才起床的新知青全都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了。
“半夜不睡觉唱歌,你们这些城里人还真过得悠闲。”
季支书那个无语, 直接就发起了飙,连嘲带讽的骂了这群属性为事儿精的知青们几句,然后黑沉着脸, 将新老知青一起带到了地头, 借口自己有事儿要做,让他们新老知青自行劳动, 就脚底抹油溜了。
农忙时节是农民最忙碌的时候,除草育苗挖地灌水施肥播种工序一个也不少,这样繁琐沉重的农活儿不光做惯了农活儿的农民觉得累, 就连老知青们也是如此, 更别说刚来了农村还像花骨朵儿一样娇嫩的五名新知青了。这不,刚过了一会儿,就出现用镰刀割草割伤了自己的事。
这下子不光季支书就连大队上其他的干部们全都脸黑成锅底。
“这回的知青是咋回事啊人笨不说还眼瞎,好好的割草居然能割到腿, 别是故意的吧。”
山疙瘩村的村长姓武,长得牛高马大,人吧用俗语说就是有点儿憨。这种憨跟苏的憨完全不同,武村长就是那种说话做事情特别的耿直,私下里说话是有啥说啥,根本不在意会得罪谁。
“那么大一口子,怎么故意。”
季支书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其实也有点怀疑是不是新来的知青故意的,就为了逃避繁忙的春耕,因为这事儿不是没有出过。但问题是,把自己割伤的新来的五名知青里最娇气的那位,听说昨晚睡觉之前,还为了农村可能有老鼠的事儿发出很感人的尖叫,所以季支书怀疑过后,就把这层怀疑给放下了。
“行了,老武你也别说风凉话,医药费大队先垫付,等秋收算工分扣除。”
老武和着其他的村干部都没有话说了。继续吆喝喊号子,指挥村民抓紧时间春耕。季言之除季大牛一家五口以外所划分的责任田距离知青们劳作的地方有点儿远,所以新来知青割草割伤自己的事,他还是从苏的口中知道的。
季言之听了只是笑了笑,丢下一句这只是个开头,便继续举着锄头挖地。
跑来说八卦的苏也觉得新来的知青用镰刀割草结果割到自己腿的事情只是个开头。果然新来的五位知青那是一天出一个状况,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全部遍体鳞伤的倒下。
不是拿着镰刀割草割到手脚,就是拿锄头挖地结果锄到了自己脚,就是除草的时候,将育好的青苗当成杂草,一并儿给除了去。总之,一时之间整个山疙瘩村是怨声载道。
更别提知青房的气氛了。
知青房的新老知青们除了苏这憨货就只有那位姓赵的男知青好点外,其余的都是一些喜欢斤斤计较的家伙。
就好比那位私底下受到季二牛这家伙不少照顾的刘春燕,只是因为季二牛、季三牛被赶出家门之后跑到知青房蹭了两顿饭的关系,就认为吃了亏、伙同其他知青一起说挤兑话的行为,可别想让新来的知青们有好的脸色。
有这样想法的知青不在少数,可想而知青房的内部斗争有多激烈了。
知青堆里唯二的好人,苏早就不想在知青房住了,干脆就蹭着新老知青相斗将知青房弄得乌烟瘴气的理由,厚脸皮的提着自己的口粮跑去季言之家里搭伙去了。
那位也是知青堆里唯二乖觉的赵知青看着苏成功入住季家后,也有样学样,拎着自己的口袋找了队里口风相对好的人家搭伙。
而两位乖觉的知青跑路之后,知青房里的新老知青们斗得更加的如火如荼。甚至有时候季言之不幸分到靠近知青的责任田,代合两个儿子干农活的时候,还听到知青们在旁唧唧歪歪,不是埋怨乡下哪哪都不好,哪哪不顺眼,就是埋汰乡下人欺负他们城里人,总之各种尖酸刻薄的话儿听得人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对于这样的人,季言之包括山疙瘩村的村民们都懒得理会,反正现实会教会他们做人。即使是原先把自己一腔情谊喂了狗的季二牛,也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等着看知青们的笑话。
知青们的笑话来得很快,快得出乎人的想象。
由于山疙瘩村有别于其他地方的工分换粮制度特别针对知青的,老知青还好,但新来五个知青每天干活换的工分连半个小子都不如,于是每天用工分竞换的粮食只能吃个半饱。
看着老知青好歹吃了个七分饱,新知青们啊那是又羡慕又嫉妒,然后脑子犯抽以老知青不团结吃独食为由又跟老知青闹上了一回。新来的五个知青不是省油的灯,老知青也不是省油的灯,闹起来后谁也没输也没赢,反正最后闹到村干部那儿去,由村干部做主各自开火。
就这样又过了一月,新来的五个知青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