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衍一时失神,被牧云归打横抱起来。
他下意识攀住牧云归的肩膀,问“你做什么”
“主人身体不适,属下抱主人上车。”牧云归抱着郁衍往外走,“主人再坚持一会儿,待回了宫里,属下便寻太医来替主人诊脉。”
诊诊诊诊脉
“不行”郁衍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牧云归脚步一顿,低头看向怀中的人。
郁衍硬着头皮道“我累了,现在不想回宫,我要回房睡觉”
牧云归没有回答,郁衍与他对视,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像是某种无声地博弈。
半晌,牧云归败下阵来。
“好罢”
他裹紧郁衍身上的狐裘,抱着他往卧房的方向走去。
牧云归把人送回卧房,被后者以要休息为由,赶出房门。
房门开了又闭,屋内只剩下郁衍独自一人。
他仰面躺在床上,解开身上的狐裘,望向平坦的腹部。
郁衍这些天都没什么胃口,他先前没有多想,只当是牧云归不在江都,没人给他做饭的缘故。
现在看来
郁衍抿了抿唇,手掌轻轻覆上小腹。
那里还看不出什么变化,郁衍一寸一寸小心摸过去,感觉甚至比之前还瘦点。
不过话本里也说过,坤君有孕至少要三月才能看出来,若是再瘦一些,甚至要再久一些才能显怀。
他当初见到叶舒的时候,对方都揣上崽子三个月了,还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再算时间,他初次进入雨露期,距今已一月有余。
时间也对上了。
郁衍倒回床榻上,捂住脸,苦恼地在床上打滚。
青玦那个该死的乌鸦嘴
他当然不敢让太医替他诊脉。
皇后的眼线遍布整个后宫,太医院自然也在其中。要是被太医查出来,他坤君的身份恐怕就瞒不住了。
屋内被地龙烘得暖和,郁衍的身体还有些不适,很快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有人走近。
牧云归将他抱起来,牵过他一只手,轻声道“劳烦大夫了。”
大夫
大夫
郁衍蓦然清醒过来,果真发觉自己被牧云归抱在怀里,面前还坐了个须发尽白的老者。
老者将手指虚虚搭在郁衍脉间,正在诊脉。
郁衍一把将手抽出来“你做什么”
老者被他吓了一跳,牧云归道“这是从江都城请来的大夫,主人哪怕不肯回去,也得先找大夫看看病。”
郁衍“我不看病,你让他出去。”
牧云归眉宇皱起,语气难得有些强硬“主人”
睡了一觉之后,郁衍身上的不适消退不少。他趁牧云归不备,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顺势在床上打了个滚,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郁衍背靠着墙,浑身上下裹得结结实实,只露出个脑袋。
郁衍坚持道“不看病,出去”
牧云归“”
老者看了看郁衍,又看了看牧云归,摇头道“你这孩子,讳疾忌医怎么行,你夫君也是为你好。”
郁衍“”
牧云归“”
郁衍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不是”
“怎么不是,生了病不肯医治,那不是讳疾忌医是什么”老者语重心长,“坤君体弱,谨防小病拖成大病,莫要任性。”
郁衍放弃与他解释,抬眼看向牧云归“你不听话了是不是让他出去”
郁衍语气稍沉,似乎是经动了真怒。
牧云归心中疑惑,却不敢违背他,只得对那老者道“我先送您出去吧。”
“可这”
牧云归没再让他说什么,将人送出门。
出了房门,老者还迟疑地往屋里看,不满道“你怎么能处处顺着他,生病不治这是什么道理”
没等牧云归解释,老者又道“不过老夫也能理解,惧内嘛。”
牧云归“”
牧云归道“我与他真的不是”
“无妨,我懂。”老者露出一副同病相怜的眼神,悠悠道,“不过我看方才那位公子精神还算不错,或许只是偶感风寒,不必太担心。”
牧云归“多谢大夫。”
派人把大夫送走,牧云归才回了屋。
郁衍还蜷在床榻内侧,警惕地看着他。
牧云归跪在床前“是属下自作主张,请主人治罪。”
郁衍张了张口,小声道“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牧云归每次这样,郁衍都对他生不起气来。
更何况这次本来也不是他的错。
他从被子里爬出来,伸手去拉人衣袖“都说了你不用跪我,起来。”
牧云归没动,问“主人可否回答属下,为何不愿看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