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在大凶的位置,先以毒攻毒,用这种方法克制煞气,再在坟头的大树底下埋上生前纯善之人的遗骨,以此克制,这遗骨同时可以和蒋家每个房间里藏下的肩章形成相互勾连的大阵。
阵法相互克制勾连,又被严艺学利用布成杀局,如果不是乔广澜或路珩这样眼光的人到场,恐怕根本就难以得解。
乔广澜既然明白了这个原理,剩下的事就不难办了,他用肩章为引子,很快找到了这个埋在后山的骨灰坛,把坛子挖出来向外倒倒,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个头骨和白色粉末。
乔广澜反正是百无禁忌,咬破手指后,将骨灰聚拢,滴入鲜血。
“五方徘徊,真灵下盼,聚气凝收,精魄化形。”
乔广澜喝道“意形门第五百二十八代少门主请灵,如见此令,不得有误”
他请灵素来口气强硬,不像别人有那么多文绉绉的客套,偏偏格外迅速,几乎是话音刚落,面前便有一道浓烟出现,飘飘渺渺,只是不成人形。
他的元神镇压凶魂已久,几乎已经聚拢不起来了,眼看就要在风中飘散。
乔广澜手疾眼快,用带血的手指在白色烟雾之前凌空画出一道符咒,画完之后打个响指,金光一晃,光芒中仿佛有经文流转,浓烟渐渐汇聚成了一个灵体。
灵体成型之后,面貌也逐渐可以辨认出来了,那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兵,穿着一身发旧的军绿色制服,身材干瘦,但是目光炯炯有神。
乔广澜在请灵之前已经猜到这必然是个性格人品至纯至善的人,现在看见对方有这么大岁数了,依旧神情坚毅,心里很敬佩,说道“老伯”
他老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动作有力。
乔广澜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一脸懵逼“”
他是修行之人,可以直接触碰灵体,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有点弄不明白这个老兵一上来就拉拉扯扯的是要干啥子。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同志,这是什么地方我刚刚从镇长家里出来,好像迷路了。”
乔广澜“”
啥玩意
老兵殷切地看着他,又说“科学技术这一仗,一定要打,而且必须打好同志,你见到今天来镇上检查的干部没有干部们对咱们的工作满意吗”
这句话稍微熟悉了一点,乔广澜想起来了,他说的两句都应该是领导人的语录。
国家刚刚成立后不久曾经有一段时期,人们说话的时候在开头都要加一句领导人的语录。他听路珩说过,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不太一样,老人的元神又被封印的太久了,记忆错乱,不单思想停留在了那个时候,甚至还以为自己没死呢
依靠执念存在的魂魄,一旦被惊动,就烟消云散,再也找不回来了,这时候还真得顺着他说话。
经过上个世界的磨练,乔广澜的演技已经提高了很多,当下严肃脸“枪杆子里出政权。您放心吧,干部同志们表示非常满意。”
老兵欣慰“人有病,天知否小同志,看你年纪轻轻,是个新面孔,是不是刚来这镇上揽工的吃过饭没有”
这领导真说过这话真不是骂他
乔广澜“饭可以一日不吃。没有。”
老兵道“面对严重的困难,我们是饿死呢解散呢还是自己动手呢我孙女过生日,我原本是要去供销社买鸡蛋,小同志,你来我家吃吧。”
乔广澜“”
我选择饿死。
他哭笑不得,心里默默开了句玩笑,同时捕捉到了一个信息“孙女过生日”。
按照常理,这应该就是老人死去都不能忘记的执念,所以很可能他的牺牲,是为了他口中的孙女。
乔广澜在心里搜索下一句能背出来的领导人语录。
还没等他想到,老兵忽然在身上摸索一阵,面色焦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的粮票呢”
听到这句话,乔广澜立刻意识到麻烦要来了,在这种记忆错乱的情况下,老人一旦发现自己身上的任何细节与现实情况不符,就很有可能突然惊醒。
果然,老人找来找去找不到粮票,忽然道“不、不对,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穿的应该不是这件衣服”
他的神色越来越慌乱,一把按住额头,喃喃道“粮票粮票呢”
眼看他就要意识到什么,乔广澜反应神速,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一定是刚才落到镇长家里了,您快回去找吧”
随着他这一掌拍下,原本有些散乱的灵体又重新恢复了稳定。
老兵一脸惊愕看着他,乔广澜坚定颔首。
不要惊讶了,我就是如此睿智,所以说快去吧
老兵缓缓道“逼上梁山同志,刚才你没说领导人语录。”
乔广澜“眼角眉梢都似恨。我错了,其实你刚才找粮票的时候也没说。”
想他纵横江湖多年,靠的就是捉鬼和嘴炮,没想到一世英名竟然会栽在领导人语录上,伟人的光辉果然不能小看。
好在忍了这么半天,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