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劳累了点儿, 可这皇帝继承人的婚事到底也算是国事, 耽误不得。姚大人颇有些心事地回到了家中,姚夫人见状,向随从一打听,这才知道是皇帝将自家老爷留下来单独聊了几句, 不禁有些着急,千万别是老爷朝堂上犯了什么错,被皇上训斥了。
刚想上前一询问,姚大人忽然抬头, 望向了姚夫人, 道“夫人,你来帮为夫参考参考,明日去薛家,我要穿些什么衣服才显得庄重得体”
姚夫人愣了愣,心头松口气, 道“老爷也是国公, 身上又有官职, 便是去了陈国公府也不必如此郑重。”
姚大人捋了捋自己的一把美须,“你不知,这皇上愈发折腾老人儿了。皇太孙定亲,为了表示对太孙妃的看重,皇上便让我当个冰人, 去薛家走几趟去给皇太孙提亲, 可不是要郑重些”
“这的确是不能不郑重, 否则惹得皇上不满意,指不定又要给我家小二派了个外干的活儿。”姚夫人恍然地点了点头,命人去将衣柜里新做的几件衣裳拿出,忙着给姚大人挑选衣服。
次日一大早,姚大人就起了床,让姚夫人给自己修修胡子,打点了一番,换了身新做的衣服,确定没有任何的不妥后,又带上了厚礼,这才命人准备了车轿往陈国公府去。
陈国公府中,薛令芳正待在流霞院的外院里同薛令蓁下棋,两人让人摆了张小榻,脱了绣鞋盘腿坐在上面,微风拂过,十分惬意。
身侧的丫鬟双喜也已经梳起了妇人发髻,穿着一身淡紫的褙子,看着澜姐儿被几个小丫鬟带着玩儿,若是有什么危险的,便立刻出言阻止了,满院子里,都是澜姐儿欢喜的笑声。
薛令蓁难得地回家常住些时日,可随后不久便要出嫁。宋氏一给薛令芳说了日子定在了四月初九,薛令芳倒不舍得随吕樘回家了,带着澜姐儿就在娘家住下了,吕樘也是没办法,薛令芳直道小妹在家就这么点儿日子了,还不允许她们姐妹俩说些贴心话澜姐儿还小,离不得亲娘,也只得跟着住下,吕樘满心无奈,来的时候媳妇闺女都全,回去了,就自己一个人。
薛英看着大姐夫这模样也是可乐,又是个不长记性的,跑上前打趣几句,让吕樘嗤笑一声,转脸儿就把这嘴巴不讨喜的小舅子给扔到了军营里训练。
宋氏和宋定疆那边巴不得薛英能多学些本事的,自然不会阻拦。
雪槿从屋内端来一个小茶盘,用热水泡了些花茶,放了些蜂蜜调味,将两个装着花茶的放在了薛令蓁和薛令芳二人身侧的两张圆身漆面小桌上,笑道“二姑娘和郡主都看了好一会儿的棋盘了,喝杯花茶润润身子,缓一缓眼睛。”
薛令蓁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执着墨色的玉质棋子,黑白分明,纤指如玉,珠光玉润,秀美至极。她双眼时不时地落在了不远处正摇摇晃晃走路的澜姐儿身上,憨态可掬的样子让人不觉就露出了笑意,倒是十分轻松的样子。
坐在她对面的薛令芳双眉微蹙,俊丽面容上颇有些举棋不定的犹豫神情,待听到了雪槿的话语后,松了口气般,将手中执着的白色棋子随意落在了棋盘上,拿起身侧小桌上的花茶,喝了一口,说道“蓁蓁下棋也不知道让着你姐姐,自从有了身孕,生了这个小丫头,姐姐我啊,就再没碰过棋子儿了。”
澜姐儿正巧玩累了,丫鬟要去抱她,她还不让,有些不稳地就跑到了薛令芳的身前,软软的小手撑在薛令芳的膝上,看着她手中的杯子,满眼的好奇,一听母亲说起了自己,不依地打了打薛令芳的手。
薛令蓁笑着将小外甥女抱在了怀里逗弄,这小丫头看着不显,实际上颇有些重量。
“分明就是阿姐自己棋艺不精,干什么要说我们澜姐儿”
薛令芳弯唇一笑。
这盘棋已经是输赢分明,再下也没什么意思,薛令蓁起身抱着澜姐儿,让人将棋盘收走了去,偏巧碰到了宋氏跟前的珍珠。
珍珠过了年岁,宋氏倒也想给她挑个好亲事,可她自己不愿,就自梳了,依旧留在宋氏跟前,当个管事嬷嬷。
“珍姨,你怎的来了可是阿娘有什么事情”薛令蓁坐在小榻上,将怀里的澜姐儿放了下去,对珍珠笑问道。
珍珠对两位姑娘福了福身子,才道“是有些事情,不过对郡主来说是好事情。如今姚大人受了陛下的托,来上门为太孙殿下提亲,太太让奴婢来说一声。”
待珍珠走后,薛令蓁甜蜜一笑,一对儿梨涡漾了出来,玉容生光,看得旁边的澜姐儿眼睛微亮,扑到了薛令蓁的身边,指了指薛令蓁脸上的梨涡,又拿胖胖的手指头戳了戳自己的小肉脸蛋,有些沮丧地道“澜姐儿没有,不好看。”
薛令蓁乐得低头亲了亲她,薛令芳笑道“蓁姐儿,这可是好事自大齐以来,历代为皇子皇孙选妃皆是一张圣旨赐婚,交给内务府办理即可,哪里是像寻常人家一般,还托了冰人上门说亲皇上和太孙殿下这是极为看重你,要给薛家和你做脸面的”
薛令蓁秀眉微蹙,笑意有些淡了,对薛令芳道“阿姐,这件事情是值得我高兴,但并不是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