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敢,正如范公公所言,皇上将皇子交到长姐手里是认可了她的品性。
放下孩子,范德江领着御前的人出了钟粹宫,身后的哭声还在持续。抬头望天笑着摇首,后宫里的妃嫔也不全是傻子。
勇毅侯回了府闷了两个时辰,终还是一咬牙换下官服着一身便衣去了宁诚伯府。
下朝时才被大舅哥提点过,纵宁诚伯心有不愿,可仍亲自去迎了老丈人,带到前院书房“您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来了”
“老夫想知会一声的,”勇毅侯不客气地坐到书案旁的太师椅上,接了女婿递上的茶“可思及宁诚伯府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这国丈面大,可能不会接老夫的拜帖,就直接上门了。”
宁诚伯扁了扁嘴“这里只两人,您有正经事就说,别阴阳怪气的。”
提到正经事,勇毅侯嘴里犯苦,放下茶沉目看向李骏“有人要我构陷宁诚伯府,拖皇后及燕家三兄弟下水。”
“什什什么”宁诚伯被吓得手一松,装满茶的茶杯掉落在地,茶水飞溅。
开了头了,勇毅侯也不觉话难说了“我在府里思来想去”
“你想什么”宁诚伯手指老岳父,破声大喝道“我警告你别乱来,不然不然我我,”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斯文惯了,竟连句狠话都吐不出,“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勇毅侯府。”
勇毅侯嫌弃地打量起李骏“老夫倒是想构陷你,但你看看自己这几十年来都干了些什么”
“我我规规矩矩地做人为官,没伤害过无辜,也没贪过别人手中物,”他心里嫉妒谁,那都没付诸于行,不算。
“你是什么都没干,”勇毅侯也是今天才知道构陷一个人那么难,因为李骏、李岩两兄弟都没大出息,上值点个卯,屁事没有。
至于燕家,燕茂霖三兄弟是燕唯一手教出来的,个个心思缜密,贤亲王都动不了燕茂霖,他又凭什撼得动
缓了缓,宁诚伯一下子窜到勇毅侯跟前“都到这地步了,赶紧地跟我透个底,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他能帮的就搭把手,万一这老鬼狗急了跳墙真的弄出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构陷伯府就事大了。
勇毅侯故作犹豫,耷拉着眼皮问道“帮”
宁诚伯点了点头“量力而行。”
好吧,勇毅侯也不怪他,皇后怀着皇嗣,后宫里的妃嫔又接连出事,现满京城的眼睛都盯着宁诚伯府。一旦皇后诞下皇子,那宁诚伯府行事必然会更为克制。
“顶替军功,欺君之罪。”
咕咚一声,宁诚伯吞咽口水两眼大睁,气都不敢喘“谁谁顶替”可千万别是已经去了的老侯爷,那罪就真的大了,骗爵位啊
“我,”勇毅侯有些无脸。
吓死他了,宁诚伯挪动着僵硬的两腿后退几步,来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下,拽着衣袖摁了摁冒汗的额头“不是老侯爷就好。”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勇毅侯在权衡之后才跑来了宁诚伯府,拍打着左腿“当年北斐骑兵南下,我领命带一万先头兵埋伏在河套。谁知正中敌军下怀,河套的冰河层被做了手脚,变薄许多。还没等来骑兵,我们就陷入了冰河。”
后骑兵来了,北斐人习惯了寒冬作战,根本不惧冰河。他的人伤亡惨重,但为了活着,只有拼死搏杀。好在杨嵊及时赶到,两方联手屠尽了骑兵。
离了冰河,他才发现左腿膝盖骨上被划了一条三寸长的口子,伤口周边的肉早已被冻得僵死,从此落下了病根。
“我也不知道为何上报军功时,那里没有杨嵊,唯我一人”
宁诚伯紧锁双眉,他好像听明白了“不会是齐国将军府逼你拉下皇后吧”
勇毅侯叹气静默无言,过去二十多年里,他不止一次怀疑当年的事有鬼。可想到杨嵊救了自己又甚得帝心,他总觉是自己不甘心因伤病离了西北才引得多疑。现终于分明了。
“要是我当年没伤,按规矩迟早是要接替齐国将军府镇守鹰门山。”
“等等,你先别说,”宁诚伯还有点自知之明,这事已经不是他能拿主意的了,起身绕过书案提笔想写什么,笔尖抵在纸上又觉不妥,啪一声搁下笔,看向勇毅侯,“我觉得这件事情,最好是跟安好她大舅商量。”
虽然都是开国勋贵,但宁诚伯府跟齐国将军府差得不是一点两点,那是一个盘山脚一个傲立山顶。
勇毅侯冷哼一声“我也没指望你。”就是因为不好直接找上燕茂霖,他才来了宁诚伯府。
“你明白就好,”宁诚伯背手咬去唇上的干皮“我们就这么去找安好她大舅太招眼了。”
“有一点,”勇毅侯看向李骏“要不你回后院一趟,请亲家母下帖子给燕茂霖的夫人。后天就是太后寿辰,你们两家作为正经外戚,碰个头商量点什么事也在情理之中。”
现也只能这么办了,宁诚伯回视老岳丈“你来伯府这一路,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勇毅侯双手抱臂“我不来宁诚伯府转转,怎么抓着你把柄构陷你”
杨家也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