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薇岚就这么痴傻了
细细回忆从前, 李安好内心里是觉朱氏没那么脆弱,可现实摆在眼前,耳边还回荡着她刚刚说的那些莫名其妙又古怪的话语, 李皇后、靖昌大帝,还有两千万
蹙眉苦笑,这不是痴傻是什么皇上的私库都拿不出两千万两白银,国库倒是有可能有。只李皇后和靖昌大帝, 怎么听都含一丝她尊称丰天女皇的意味。
“你是要带她回栖霞宫”
天乙点首, 按着皇上的意回道“因着懿贵太妃病逝, 恪王弑君篡夺皇位事败,朱氏女心忧承恩侯府怕被罪责。日日提心吊胆神情紧绷,终致心神崩溃神智错乱, ”也就是痴傻了, “未免伤及他人, 姜苁灵建议将其暂时拘禁一方调养。”
朱氏是三日前出现明显不对的, 那日皇上晚间过来, 她提了一嘴。皇上丝毫不意外, 只让她容着些。李安好不清楚朱氏痴傻是否与皇上有关, 直觉这事也不是她能多管的。
目送二人离开,一调头就见小雀儿肃着小脸, 张着两小手在数, 正欲问,就听她嘀咕, “还有十三个。”
“什么还有十三个”李安好不解问道。
再算上敏美人、冯嫔、郝昭媛这一串, 那就只剩下十个。小雀儿对这结果有点满意了“主上的妃嫔啊。”
李安好一愣,后又笑之“可近日皇上就该下旨选秀了。”到时成百上千的闺阁淑女尽聚储秀宫,各色皆有, 后宫里又要充实了。
小雀儿鼓着两腮,后宫怎么跟野草堆似的,割了一茬又长一茬
宫人将散落在各处的银票捡了起来,九娘点了两遍“两万两银子,”看向皇后,“娘娘,这个”
“收着吧,等皇上来了,交予皇上,”李安好可是知道现如今承恩侯府的日子不好过。
只是叫皇上拿出银子来赏赐承恩侯府,他也不痛快。但就这么不管不问,之前皇上又演了那么一出,朝臣们私下里该议论了。这银子来得正好,昭修容痴傻了,也用不着。
“娘娘,”冯大海来禀“太医院院判姜苁灵来给您请平安脉了。”
今儿二月初三,昨儿是龙抬头,皇上怕冲撞了胎灵,就一人去了护国寺祭祀。帝后过头一个年,按理皇后怎么都该陪着皇上一起祭祀神明,现宫里宫外应都在猜她为何没陪在君侧。
“请姜院判进来吧。”
候在殿外的姜苁灵,这会神思有些不安。依规矩,年前他在小年日前一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三,给皇上、太后、皇后请了平安脉。脉象示,三位主身子均康健,当然太后那还是那么一说。
可皇后
这前朝后宫皆知帝后情深,可昨日祭祀,皇上却没带皇后。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姜明那不孝子还追问年前那次请脉他有没有喝酒
不要命了,还喝酒姜苁灵估摸着皇后应是有喜了,这些天后宫妃嫔一日不堕地向中宫请安,想来凤体安康。
“姜院判,皇后娘娘请您进殿。”
“有劳冯公公了。”
入了正殿,姜苁灵快速瞄了一眼坐于主位上的皇后,心安了,进到一丈之处跪地磕头“臣太医院院判姜苁灵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院判请起,”李安好也不多言,将左手搁在桌几上。九娘拿了一块干净的丝帕覆于手腕之上。
姜苁灵起身走近“臣请为皇后娘娘搭脉。”
“准。”
再上前两步跪地,姜苁灵收敛心神双目下望,抬手请脉。轻轻一按,滚珠就显,他慎之又慎,断着时日。
地辛和小雀儿瞪圆了眼盯着姜苁灵,见他眉头都拧成虫了,心急不已。这太医院的老驴头是指头上长老茧了吗磨磨唧唧的,有这工夫人都可以杀两人了。
过了足有二十息,姜苁灵终于收回了手,起身后退跪地叩首“恭喜娘娘,怀喜已足两月。”果然皇后这胎是在年前怀的,算计着时日,小年时脉象还不显,他没发现也在情理之中。
跟宝鹊前日诊的一样,地辛和小雀儿不再瞪眼了,把心放回了肚里。
李安好右手覆于腹部“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听皇后声音宁和语调平缓,姜苁灵知皇后应早晓怀胎之事,谨慎回道“娘娘近日可有不适之感”
李安好摇首“没有,就是胃口开了。”
“那便无需用安胎药,”姜苁灵细说了一些平日里要注意的事项。
九娘几个比对着宝鹊所言,认真听着。
两刻后,姜苁灵出了坤宁宫,这才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就见御前的范德江等在矮桃林前,心神一动了悟其来意,快步上前拱手问候“范公公。”
“跟咱家走一趟吧,”范德江怀抱着拂尘,抄着两手调头往乾正殿的方向“皇上正等着呢。”
“是是,”姜苁灵跟上,在心里打起腹稿。
隐在矮桃林中的一双眼睛看着那二人走远,抬手拽下斗篷的帽子,脖子不再紧缩着,脸面露出,正是居在咏和宫西侧殿出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