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在行,藏在矮木从里的兵丁亦得令冲出。前有强敌,后又有骑兵弯刀横剐,马蹄践踏,加之防不胜防的暗箭,黑衣人再是勇猛也难敌。
唐逸璁、唐逸孜兄弟赶来时,黑衣人已露颓势。
不过一个时辰,尸横遍地,鹫鸦哀鸣。斩杀完最后几人,唐逸幽、唐逸尘四兄弟仍不敢放松警惕,后撤两两背抵着背,扫视着四周。还站着的兵丁也是一般,压抑着急喘的气息,注视着周遭。
“徐博义呢”挎着弓走出矮木丛的长须男,看向唐家兄弟。经历了今夜这出,他更是庆幸自家尽早撂了底,皇帝人不出皇宫,但却算无遗漏。
轻出一口气,唐逸幽渐渐放松紧绷的神,扭头回望长须男“皇上派您来的”
长须男弯唇“是,”抬手向襟口掏出金册。
虽还处黑夜,但金册上的龙纹在月照之下还是很醒目。唐逸幽拱手向前“恭喜了,”皇上能启用奉安国公,那必是信了奉安国公府的忠心。
“徐博义在破庙。”
陈弦又何尝不是兴奋至极,小心收好金册,握拳高举,四散的兵卫立时动作查检瘫躺在地的那些同伴。
“你们怎么来了”唐逸尘调头向两个弟弟。
唐逸璁、唐逸孜长出一口气“爹让我们来接应,”还好人都没事。
听这话,唐逸幽才松开的眉复又紧皱,上前一步“京里出事了”
老三唐逸璁摇首“不清楚,只是在五弟成亲的次日,父亲莫名去了一趟齐国将军府,听腾辉说在那动了大气。”
齐国将军府扮作长须男的陈弦双目一敛,镇国公府同奉安国公府一般,都有好些年没与齐国将军府走动了,他怎么这个时候上门
唐逸幽眉头锁得更紧,垂目看向染了血的地,不知在思虑些什么,沉凝了许久才挪动腿脚。
一行人回到破庙,见着横躺在墙角的那十来具手脚戴铁镣的尸身,唐逸尘不禁皱眉,徐博义死了
唐逸幽脚下不停,径直入了破庙,走向城隍爷。
被拴着的徐博义瞪直双目,两眼珠子暴凸,脖粗面红上下牙紧咬,正在试图冲破被封的哑门穴。一道暗影投下,他顿时不动,隔了三息扭仰首上望,见是唐逸幽,不禁泪笑。
虽无声,但唐逸幽能读懂他此刻的心思“让你失望了,我活着回来了,”俯身解开他的哑门穴和铁镣,将人拉出。
看过站立在破庙中央的唐逸尘兄弟和长须男,撇过脸一顿,又忽地回头,眼神定在长须男挎着的那把弓上。徐博义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可那弓上的纹路刻印等等,无不是在张狂地宣告着它的盛名。
雁钺弓
慢慢抬目看向弓的主人,长须黑痣,这是做了伪装。徐博义按着浮现于脑中的面容比对着五官。眼睛没有陈弦的大,还有一只眼皮往下拉,那应该是粘了什么黏性的东西,鼻子倒是像
“不用盯着我看,”陈弦开口道“很久不见了,徐博义。”
是他,虽徐博义心中已有猜测,但确定了还是极为震惊“奉安国公,陈弦”
“是我,”陈弦上下打量着徐博义,不屑一笑“皇上在京里等你回去自辩。”
皇上陈弦来此是受皇命,徐博义看着一丈外的人,无尽的悲戚上涌,苦笑不已“唐逸幽,你说得对,他斗不过皇帝。”费尽半生,那家才将奉安国公府、镇国公府拉下,不料一回首,两国公府竟再得重用。
“皇帝哈哈圣心难测啊”
见徐博义这般,陈弦心一突,疾步冲去一把掐住其欲上抬的下颚,用力一拉卸了“想死没那么容易。”
求死不能,徐博义瞠目狠瞪陈弦,突然大力挣扎。唐逸幽抬手下落,一个手刀劈晕了他。
因为懿贵太妃薨逝,皇帝这夜虽几次情动难耐,但还是忍住没乱来,只抱着皇后说着话,聊些幼时的事。
“那个要去乾正殿寻朕聊聊的小矮墩子,原是长在宁诚伯老夫人膝下,我说他怎么和你这么亲”
“彦哥儿和宏哥儿都是长在宁余堂,母亲虽然在有些事上常犯糊涂,但于孩子跟前却从不敢胡说。她也清楚自己差在哪,所以当初祖母提出要将哥儿养在身边时,也是极愿意。”
热热的气息打在颈间,皇帝情不自禁亲吻妻子的额,用鼻尖蹭她飘香的发“宁诚伯夫人因姨娘得宠,自幼不受嫡母教,她倒是还有些自知,晓得教养不了后嗣。”
“臣妾也常在宁余堂,一来二去,与两个年幼的弟弟就越发亲厚。彦哥儿满了三岁,便跟着祖母学给我准备生辰礼了。虽然每次都是金果子,但这份心意,臣妾是记着了。宏哥亦是一样,母亲对此倒也没说过什么,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敢。”
燕氏舒安尽心谋划,求的就是身死后女儿不受制于继室。皇帝拥紧怀中人,朱氏若是能为他谋划过一丝一毫的好,他也不至于对其冷情至斯。
“你知道岳母差点嫁予贤亲王为继妃的事吗”
这个她没听说过,李安好也不稀奇“臣妾娘亲很好,只胎来带寒,身子弱。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