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安国公没离开多久, 慈宁宫就召了姜苁灵来。守在慈安宫一宿没睡的姜苁灵急忙忙赶至慈宁宫,这还没进门,慈宁宫的首领太监就给他提了个醒。
“皇后娘娘正陪着太后呢。”
倒吸一口冷气, 这两位主凑到一起准是针锋相对,慈安宫已经塌了,慈宁宫暂时可不能再出事, 否则太医院全得遭殃, 不禁加大步子。进入正殿,先是抬眼快速瞄了下太后, 见其右手捂着心口,还在喘着大气, 顾不得行礼,立时上前。
“臣太医院院判姜苁灵请为太后诊脉。”
此刻太后是既气恨至极又害怕地在心里劝慰自个“准, ”赶紧地伸出手搁在桌几上。
李安好两眼红红,面上尽是担忧“姜院判,你可要好好为母后诊一诊, 就在刚刚她可是动了大怒, 差点一口气就上不来了。”
你可闭嘴吧, 太后听着这话怎么都觉皇后是在咒她, 只奈何不得,眼眶里泛泪。今日在慈宁宫张狂的若是哪个妃嫔,她早就活撕了她,是一口气都不会忍。
“皇后娘娘安心, 臣定细细为太后娘娘把脉,”就这一小会,姜苁灵后背都湿了,闭目号脉, 本就紧皱的双眉,锁地更深。范德江的话还在耳边,他明圣意。
这姜苁灵迟迟不睁眼,太后观着其面,心都高悬起,强作镇定地吐吸着,她要放松,如此整个人才能舒展开。吸气吐气,反复着来。
隔了足有二十息,姜苁灵终于号完了脉,他两眼皮还未掀起,太后就疾声问道“怎么样,哀家的身子”
不等话问完,姜苁灵就咚的一声磕下头去“太后,您不能再动气了,上次气怒就引得心脉收窄,未好全心绪又连番动荡,更是雪上加霜。”
太后愣住了,手紧紧地护在心口,姜苁灵在说什么把话掰开来回过几遍,才确定她没理解错。
李安好蹙眉,看着姜苁灵这般恳切地劝告,瞧不着正脸她也辨不明真假“姜院判,太后的身子到底如何,请直言。”
跪伏着的姜苁灵身子一僵,迟迟不敢回话,状似极犹豫“皇后娘娘,臣请殿外说话。”
“准”
“不许,”太后怕极了,但仍强撑着“就在这里说,哀家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心口闷得发疼,手脚却变得麻木。
“母后,”李安好想安抚两句,却被太后一个眼刀子打住。
不管坐在主位的是不是皇上,这都是欺上之罪。一滴豆大的汗珠自姜苁灵的额中滴落。慈宁宫里死寂沉沉,太后听着声,不禁闭上双目,想赴死一般颤着唇开口“说吧。”
姜苁灵深吸一口气,久久才低声言道“心脉承受之重,有溃败之象,若再不放开心胸,恐随时会引发血气拥塞心脉猝猝死。”
不是瘫了,是猝死。太后全身战栗,她随时可能会死“开开药方,哀家会按时服用。”
“臣这就去,只药治标不治本,关键还是要太后娘娘放宽心排出心中积淤。”
“哀家知道了。”
出了慈宁宫,李安好也又回了慈安宫,守着的小雀儿凑上前来,小声禀报,“之前主上有派范德江来看懿贵太妃,完后还找了姜苁灵嘀嘀咕咕了会话。”
恍然大悟,李安好莞尔“太妃怎么样”
“又尿了一回,”小雀儿眨巴着大眼“刚淑妃和郝昭媛过来走了一趟,进寝殿请了安便离开了。”
李安好闻之不由得挑眉,淑妃和郝昭媛见着懿贵太妃落得这般下场,应是畅快了。可即便是瘫了,懿贵太妃还是皇帝生母,希望她们别忘形坏了大事。
“以后本宫若是不再,她们再来就别让进寝殿。”懿贵太妃的命是留给恪王的,旁人可不能动。
恪王夫妇走时,她与皇帝并没相送,想来徐嫔的东西是送出去了,那接下来就该等着了。
得了小妹送的两件小肚兜,徐雅雯脑子里全是她那双充斥着恐惧不安的水眸,静坐在内室榻上,手拿绣着红鲤鱼的小肚兜,耳中回荡着临别时小妹最后说的那句话,“要爹爹多保重。”
“要爹爹多保重”徐雅雯轻语呢喃,一开始只以为是小妹在宫里不得意想家了,可总觉哪里不对,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小肚兜,细腻的绸缎滑动,再捻蓦然大睁双眼低头去看小肚兜,“夹层”
前院书房里,恪王正跟几个幕僚商议事,不想事还没方向,他端庄大方的王妃就闯入了树槿苑。
直到批完折子,皇帝都没等来恪王府异动的消息,倒是荣亲王府叫他有些意外。
“你是说荣亲王最信任的那个幕僚盛凡带着行李出了京”
“是,”天丁也觉意外,六王之中就属荣亲王与贤亲王根基最稳,而两亲王中荣亲王因在苗钏兵营待过六年,脾性更为暴烈执拗。驱散幕僚,这是不想再争了
天甲自左二盘龙柱后走出“主上,姜堰苏氏回守族地修家学,荣亲王府里就只剩盛凡一个幕僚。”
“他去了哪”皇帝没那么天真,争了这么多年,他并不以为荣亲王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