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处”
“范公公说的对,”鲁宁眼泪都汪眼里了,守着空荡荡的慈宁宫那日子有多逍遥,现在就有多惶恐。可奴才的命,由不得自己。
李安好用完一盅汤,又吃了四个菜圆子,下榻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今日经了那么件事,她也没什心情翻看账本,拿了从伯府带进宫的同州话集躺在内务府前两日送来的摇椅上,身上搭了锦帛,才翻了两页书,就听宝樱说冯大海回来了。
“让他进殿说话。”
换了身衣服的冯大海弓着腰进了殿“奴才请娘娘安。”
“起吧,”李安好放下同州话集“送苏氏走了”
冯大海点首“是,御前的人列了罪状,让苏氏画了押,奴才便送她上路了。”那苏昭容瞧着清心寡欲,全是装的,死前还在嚷嚷着要见太后。御前有个小太监的脸都被她挠了两爪子,血淋淋的。
李安好轻叹一声,这都是咎由自取。
“奴才回宫的时候,瞧见慈宁宫的首领太监鲁宁往乾正殿的方向去了,”冯大海猜肯定是去请皇上,这回太后是真的要恨上他们坤宁宫了。
倒是不意外,李安好后仰躺回摇椅上。随着摇椅轻轻地摇动,她的心绪也跟着渐渐归于沉寂。
苏氏那举起的簪子,不管落没落到她身,众目睽睽之下,刺杀皇后的大罪是无从抵赖。把柄递到手,皇上是不会叫她受委屈的。
李安好微挑唇角,敛下眼睫,垂目看着翻开的这页纸头,手指滑过“连坐”二字。姜堰苏氏可
是两百多年的大氏族,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生了妄想,将嫡系长女嫁入天家。
荣亲王妃苏氏茳苑的嫡房哥哥,工部尚书苏庆和,危矣;礼部侍郎常赟,危矣;津边府知府苏余,危矣;盛产织绣的蜀州府知府
看来皇上要忙一阵子了,不过像这样的忙碌,他应是极喜的。
钟粹宫,淑妃回来歇息了一会,便准备上书皇后。
“娘娘,您真的要让韩嫔搬到东侧殿”烟霞有些不认同,说璐女是主子的亲妹妹,但主子进东宫时,璐女还小,两人根本就没什姐妹情。
璐女性子又张狂,什么都喜争风,她是真怕其会拖累娘娘。
淑妃无力地深叹一口气“本宫瞧她也嫌烦,但却不得不顾着武静侯府。”今儿苏氏那劲儿,她是看在眼里怕在心里,“咱竖着耳朵等着吧,苏氏这事远没到了结时。”
韩璐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她才能稍稍安心。
“等韩嫔醒了,奴婢将今日坤宁宫里发生的事巨无遗漏,一一说予她听,”烟云挽袖磨墨,但愿韩嫔能收敛脾性,时刻紧记背后的家族门楣。
“是要说给她听,”淑妃倚靠着椅背,双目平视前方,想着武静侯府,自入东宫,她就再没回过侯府“说句你们都不信的话,本宫是真觉韩逾比二弟更适合支立门户。”
韩逾幼时身子就弱,大概也正是因此,他性子特别静。她不喜欢韩逾,自有他那天起就厌恶。拉开书桌的屉子,其中藏着几本泛黄的书。
当年她入东宫的前一夜,韩逾着人给她送来了一份大礼。女戒、女论语、宫训以及大靖律例。
收到这份礼时,她气恨不已,现在看来却是要谢谢他。
慈宁宫里,太后闭目坐躺在榻上,由井嬷嬷帮着揉额两侧。她信李氏安好说的话,知道其不会轻饶了苏昭容,只是没想到李安好会逼苏昭容至此。
刺杀皇后啊那是捅了天的大罪。
她不能让皇帝去动姜堰苏氏,削弱荣亲王势力。荣亲王和贤亲王的平衡不能打破,不然没人牵制贤亲王,她就算杀了皇帝,也是一点机会也没。
“皇上驾到”
太后睁开眼睛,掩去眸底的锐利,抬手拨开井嬷嬷
,坐直身子。
进入殿内,皇帝如往常一般神色淡然,上前拱手“太后安,”不待太后吱声,他就放下了手,见主位被占,也无心再找地坐,将双手背到身后直白问道,“您找朕来,可是有事”
早就习惯了他这般,太后也没觉刺眼“苏昭容的事,你打算怎么收场”
皇帝弯唇轻嗤一笑“您不提,朕差点忘了,”抬手拱礼,“儿臣谢谢您将那毒妇送进儿臣的后宫,”没有苏氏这一出,他还要费心思琢磨如何拔去姜堰苏氏在朝中的势力,“母后为儿臣计长远,儿臣铭感五内。”
心都被气得抽疼,太后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平和,婉婉说道“也是哀家识人不清。”
“这知人知面不知心,怎么能怪太后”皇帝语重心长地道“况且人心易变,此一时彼一时,苏氏会有今天全是自作孽,”挑唇落寞一笑,“与您无关,您无需太过自责。”
太后看着这个长在坤宁宫的先帝皇六子,神情郑重地说“皇帝,苏氏的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果然是为这,皇帝微敛凤目,回视太后,品着她眼底的虚,坚定地摇头“后宫妃嫔都看着呢,坤宁宫的宫人也在场,朕若是掩下苏氏清音刺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