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过来,一口一个门主门主,岑钟才有点反应过来
怎么像是他被人套住了
一抬眼,见禾青青站在人堆外笑,笑得眸光中神采流转。
岑钟恍然他年少时,便没有她通达、豁然。如今他虽到合体之境,但论心性,何时能比得过她。
她确然没了当年做门派大小姐时的温柔、平和,但禾青青依旧是禾青青。
当年她候在院外,对他说“我等你回来”,怎么可能是年少烂漫的冲动而为
她对他,必然也是有心的。
那份“心意”,沉淀多少年,都是存在的。
她那么聪明、慧智,只要想找,总能找回来。
果然,把子,哦不,天地拜完后,禾青青对岑钟道“你走后头半年,我才想起来,我是何时对你有意的。”
是那年山上踏春,两人避雨,雨过天晴后,他在前面领着路,避开坑坑洼洼的泥潭,引着她一起离开。
她往前看去,但见雨后透亮的日光下,少年俊朗又认真的背影。
他安静地领着路,自己淌在泥泞中,却寻了砖石,垫在她将要走过的地方。
她看得出神,自己都未察觉。
但禾青青又说“人总是会变的,你变没变,我不清楚,我变了,确是真的。你如今回来,我并不能保证,你娶的,还是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大小姐。”
岑钟痴痴地看着禾青青,许久哽咽道“若你已然不是,你如今还想变回那个大小姐吗”
禾青青出了会儿神,想了想,垂眸道“想的。”
哪个女子不想做大小姐呢
有人疼,有人爱,有人护着,可以纯真,可以烂漫,可以不必将重任担在肩上,可以于暖春花开时,携伴去到山上,赏春日、踏春情。
可以只是为几株梨花,扭头向窗边
岑钟揽了禾青青的肩膀,深情道“从前师父师娘疼惜爱护你,日后这些,便都由我来吧。”
誓言满满“必不叫青青你,再吃半分苦头。”
“也请放心地做回你的大小姐吧。”
岑钟“我护你。”
半空的软塌上,岑羽触动颇深。
春日的暖风似是随着岑钟与禾青青的这番话,一起吹进了他心中。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好的爱情。
始与年少,忠于承诺,不负岁月,齐心携手。
一切都是真切真诚的,毫无虚情,没有假意。
岑羽真的第一次亲眼见到。
毕竟上一世,他旁观的多是虚于表面的搭伙夫妻,大家过过日子,吵吵闹闹,感情是有的,但时常无所谓真诚。
这一世,他听闻白虎神与朔悦前生的经历,总不太能理解,觉得过于耽溺情爱本身。
至于他自己
他信感情吗
最早的时候,真的不信。
至少他没有。
若是他有,他怎么会成了孤儿
爱情呢
约莫也是不信的,也无所谓有没有。
毕竟旁人都是搭伙过日子,他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一定会有
他很特别吗
他运气那么好吗
期待
更没有。
他期待那些做什么。
不若好好开他的店,养好那些陪伴他还帮他赚钱的猫祖宗。
买房买车,生着过活。
他对什么都没有期待,他一个人、静默旁观,心中如一座孤岛。
遇到沧沉,欢欢喜喜地在一起,也从未想过什么情什么爱,更没想过再问沧沉要什么爱情上诺言。
只是觉得,难得有个伴侣,开心的在一起便好了,刚好他能孵龙蛋,沧沉也喜欢同他一处。
而如今,暖流心中过,令他遍体温热。
他深受触动,沧沉又刚好在身边,他禁不住地想
沧沉也一直护着他。
但他不是禾青青,原本不是天真烂漫的人,反而分外的冷情。
可倒头来,他如今过得比这轮回中的禾青青还要自在舒服。
凭什么呢
凭他自发的改变
不是的。
是因为沧沉。
是沧沉一直守着他,令他有所倚仗、无忧无虑,令他可以想如何便如何。
令他可以惬意地放松身心、自在欢喜。
全是因为沧沉啊。
也是看了岑钟和禾青青他们,岑羽才忽然想到,岑钟的归来和守护是为了禾青青,那沧沉呢
岑羽低下头。
他看着沧沉,没有言语,只是用手抚了抚沧沉那披散在他腿上的长发,而后低头,在沧沉额头上亲了亲。
他好像知道,情爱是什么滋味了。
因为他自己,已经有了。
修饰简单的喜榻旁,红烛摇曳。
大门紧闭的院外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