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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到了陆地上,这里奇异地同时存在着冰川和花海,纪心柔激动道“海外仙山”

一道沧桑的女声响起“如你这般的人,竟然虔诚如斯,能够在心的指引下,来到这里。”

纪心柔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想赎罪。”

那道女声叹息“不,你不知道,既然你我之间有这份缘法,我就让你看看,你到底都错在哪里吧。”

那一瞬间,纪心柔好像回到圣堂里。

父兄战死在虫潮当中的消息相继传来,纪心柔每天以泪洗面,见到圣主回来,立刻去问“我母亲可好”

圣主痛哭“纪家满门忠烈岳母为了救虫潮当中的百姓,战到最后一刻,力竭而死。”

与此同时,纪心柔又看到另一幅画面,那是圣主故意喂养虫潮,让它们壮大,然后坑杀丁芷君。

纪心柔“”

我的母亲是被圣主杀死的

他还来我面前,装作是个好女婿、好夫君。

她想要让那个自己醒醒,不要被圣主的谎言蒙骗,却看着那个自己倒在圣主怀里哭泣。

纪心柔不仅看到了母亲死前的画面,也看到父亲和四个哥哥死前的画面,他们受了重伤,却还是坚持要救百姓。

这时候猛地闪过她脑海的一句话是,她拿走四象七曜丹时,纪开元问“倘若我和娘还有你哥哥,面对生死危机,多一颗四象七曜丹,就能多出一条命,你还要把所有四象七曜丹都拿走吗”

纪心柔那时回应父亲的是一道背影。

她不觉得纪家人会真的面对那样的险境,娘亲、爹爹、哥哥,在她心里全都无所不能。

可是他们真的面临生死危机了啊

是我害死他们的。

纪心柔看到圣主把花媚容抱起来,与她苟且,就在纪心柔亲手装点的房间里,就在她睡的那张大床上,那是他们结婚时的新房。

这张床是纪开元,自打纪心柔出生,就为她种下的灵树。那是北境的传统,就像在女儿出生时,埋下一坛酒,等她出嫁时开坛的女儿红那样,这种灵树专门种植出来打嫁妆里的家具。

花媚容说起姐妹共侍一夫的时候,口吻那样轻松,纪心柔便以为自己能够接受,可亲眼看到这一幕,她恶心地快要吐了,恨不得把花媚容和圣主全都杀了。

娘亲说的才是对的啊,倘若真心爱一个人,怎能忍受他三妻四妾

为什么我那样轻易地被花媚容哄骗

纪心柔看着这对奸夫淫妇商量,怎样找回裴天落,知道了换子的真相。

什么裴天赐和裴天落都是天灵根,什么把裴天落送走,是因为仙人卜算,都是谎话

裴天赐身上的天灵根,是圣主活生生从裴天落身体里挖出来的。

我竟把仇人当儿子养,养了十八年

纪心柔亲眼看着,裴天落被接回圣堂。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孩子明明笑得那样真诚,怯怯地叫她“娘亲。”

我到底是被多厚的猪油蒙了心裴天落手上全都是茧子,他的手、他的肩膀,都因为长期的辛苦劳作变形,这哪里是在海外仙山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分明是干惯了苦力活

裴天落因为被圣主剥灵根,伤害到神智,只有五六岁孩童的智商。

不懂得什么叫三舅。

我却被裴天赐带着走,和他一起骂我的亲生儿子。

我凭什么骂孩子

三哥就是被我给害死的

我凭什么怀念纪家的亲人他们全是被我给害死的

圣主说要为裴天落举办宴会,把他介绍给所有人,却故意不给他礼服。我还骂他,说一个在海外仙山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

是啊,他当然不懂啊,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教导他的仙人

他一直就待在南境的孤儿院。

我的儿子,本来该是纪家唯一的血脉后代,本来该锦衣玉食,就像裴天赐那样,是裴天赐夺走了他的一切

鸠占鹊巢

鸠占鹊巢啊

纪心柔你扪心自问,倘若你打从一开始出生,就有人抢占了你的身份,你被扔进孤儿院,她却霸占着纪家女的一切,你又该是何等痛苦,何等绝望

为什么那时候沉浸在失去纪家人的痛苦里,却一眼也不肯看看这个亲生儿子呢

花媚容拿出一件裴天赐穿过的旧衣服,让我给天落穿。

明明那件衣服把落儿的骨头都勒疼了,他却还笑着说“谢谢娘亲。”

纪心柔你该死,你真的该死

你把利用你的仇人当成是宝,却把真正爱你的人当成是草,你既对不起纪家,也对不起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凭什么能自诩虔诚地来赎罪我根本就不配当一个母亲

可笑我两世,每一世见到落儿的第一面,都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模样。

前一世我怪罪他咬不好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