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普不知澹台熠如何想, 若是知道, 恐怕又要气笑了,澹台熠还特地给他写了个旨, 若他服软,那不是抗旨吗
澹台熠又惯爱倒打一耙, 就算当时心里熨帖心软, 日后怕又要拿出来说事,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 宋普也不是真的非常想留在澹台熠身边。
当初是想着澹台熠迟早要弄死他, 不如和澹台熠处好关系, 让他舍不得对他动手, 但现在这条路有多难走,宋普可算知道了。
既然能脱身,他自然不应该犹豫。
他回到宋府的时候, 都已经是深夜了。
宋府门房看见是他回来了,惊了一下, 赶紧让人通知宋国公和宋夫人, 然后招呼了好几个人帮忙抬箱子。
宋普坐了一天的马车,脸色惨白,一下车就扶着门口的榕树一直呕吐, 除了一肚子酸水却是什么都呕不出来。
古代坐马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即使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毯子, 也止不住那一路的颠簸, 几乎要将宋普的五脏六腑都给颠出来,除了胃部翻滚恶心,他的屁股也痛得很,似乎是颠到了骨头,这会儿往地上走一走,都疼痛非常。
宋国公知道他回来了,很有几分不可思议,和宋母还有宋凌云都过来了。
“你怎么就回来了”宋国公问。
倒是宋母先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嗔怒道“阿普舟车劳顿了一天,让他吃些东西,好好歇息才是,这种事情晚些再说。”
宋国公反应过来,说“对对,你先歇息,有事明日再说。”
虽是如此,在宋普去沐浴的之际,宋凌云还是招了灯笼询问情况。
对此灯笼也是迷茫的,只道“皇帝老爷说要狩猎比试,只是不知为何,又取消了比试,将少爷赶回来了。”
“赶”这个字眼委实有些严重了,宋国公和宋母顿时就心惊胆跳起来。
不过灯笼也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妥,赶紧补救道“不是赶,皇帝老爷的意思是让少爷以后不用去伺候他了,还下了旨,旨在少爷的箱子里。”
宋母惊呼,“当真如此”
她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还有这种好事”
宋国公和宋凌云却比她想的要多一些,都皱起了眉。
待宋国公和宋母离开后,宋凌云盯着灯笼,说“你把少爷去避暑山庄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我说一遍。”
灯笼乖顺地应了一声,当真事无巨细地和宋凌云说了一遍在避暑山庄发生的所有事情。
宋凌云听到半夜皇帝还让自家弟弟去他寝房里,甚至一夜未归后,脸色都变了。
灯笼看见宋凌云骇人的脸色,一时吓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噤声,惴惴不安地低下了头。
宋凌云冷声说“你继续说。”
灯笼这才缓了声音,说“少爷的寝房就在皇帝老爷隔壁,少爷第一天住进去,皇帝老爷就让他过去他寝房,少爷当晚没回来奴婢第二天去伺候的伺候,便看见少爷床榻的墙壁没了,皇帝老爷的龙榻便在少爷床榻旁边挨着”
“少爷和其他少爷们在庄子里洗澡,被皇帝老爷看见了,然后皇帝老爷便罚了将军府的李公子三十杖,再之后少爷便被皇帝老爷赶回来了。”
灯笼也不是随时随地跟着的,知道的也就只有他一亩三分地里的事情,再多却是不知道了。
就像这次少爷被赶回来,他也是真的不知道为何,但看少爷情绪还不错,未曾有沮丧之类的情绪,可见也许还是好事。
但听在宋凌云耳里,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他脑子弯弯绕绕多,想的自然比旁人多,他觉得弟弟应当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至于是何种委屈,他不敢想,光是想到那种可能,就觉得心里有把火在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你好好看着你家少爷,把他每日做的事,心情如何,都一一禀报给我。”宋凌云哑着嗓音对灯笼说。
他的目光不曾看向灯笼,眼神却格外阴冷,看的灯笼心里一颤,赶紧应下来了。
待宋凌云走后,灯笼才松了一口气,他是宋府的家生子,父母皆是宋府的奴婢,父亲做的较好,已是宋府的管事,母亲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都是宋府的老人,他从父母口中得知了一些事儿,自然也知道宋凌云对弟弟为何这般在乎,也正是因为知道缘由,便觉得宋凌云这个主子是少有的重情义真性情,心里憧憬崇拜,恨不得为他肝脑涂地,因而对他的话唯命是从,奉若圣旨。
只是对不起二少爷了。
翌日,因为不用早起,宋普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了之后也缩在被窝里不想起床。
赖床、不吃早餐、在床上刷微博知乎ba站,这才是清纯男大学生应该过的日常生活。
最后那个因为条件限制无法实现,但是赖床和不吃早餐,他终于可以了。
宋普当真觉得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轻松感,身心都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让他满心都愉悦起来。
他竟真的回来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