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蔓另叫了一壶茶,与铁心兰互相谦让了一番,刚喝进口中,还未入喉,就见花无缺拍案而起,对江小鱼怒目而视。
“花公子”铁心兰惊呼。
花无缺拂袖而去,铁心兰紧跟着追了出去。
余蔓看着两人相继离开的背影,抽了抽嘴角。她分两口饮尽杯中茶,目光缓缓移动,对上江小鱼的眼睛。
江小鱼撇嘴耸肩,一摊手,仿佛在说“这不能怪我,我什么也没干”,可惜他脸上的幸灾乐祸过于明显,让人难以忽视。
余蔓走过去,没好气地白了江小鱼一眼,“话多。”
“是是是,我话多。”江小鱼挤到余蔓身边坐下,单手托着下巴,歪头看她,“你该不会以为花无缺是什么省油的灯吧”
余蔓斜睨着江小鱼,勾唇一笑,“他省不省油,我不知道”
说话间,揪住江小鱼的耳朵,慢慢往上提,她凑到江小鱼耳边,“你肯定不省油。”
江小鱼闷哼一声,故意做了几个龇牙咧嘴的怪相,“那怎么办人已经被我气跑了。”
“你说怎么办”余蔓手上加了几分力气。
江小鱼脸上痛苦的表情顿时真实了几分,唉声叹气地说“你也知道我不是省油的灯,趁他们都不在,我自然是要”
话音拖长,归于无声,江小鱼拉下余蔓的手,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
他卖着关子,冲余蔓狡猾一笑,突然拽起她就跑。
“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拐上你,一块儿跑呀,哈哈。”
江小鱼拉着余蔓的手,从茶楼后门跑出去,还不忘隔着五六张桌子将茶点钱扔到柜台。
穿过热闹的街道,冲进无人的巷子,巷子深处,花无缺刹住脚步,望着着横在面前的一堵墙,挫败地发现自己走进了死胡同。
铁心兰追上来,“花公子,你消消气。”
情绪渐渐平复,花无缺想到江小鱼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激怒,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淡淡道“我没事。”
铁心兰轻叹一声,双手交握,犹豫了片刻,“花公子,你跟萍姑娘说了吗”
“说什么”
铁心兰回头望了一眼,确定此时这条巷子里没有别人。
“你喜欢她的事,可有告诉她”
花无缺茫然一滞,慌乱低下头,侧身避开铁心兰探究的目光。他一向羞于言情说爱,怎么可能会向萍姐姐表白。
铁心兰低声道“你应该告诉她。”
“我怕我说了,萍姐姐不答应,从此不肯见我。”
“是你不敢见她。”铁心兰一针见血。
你怕被萍姑娘拒绝,此后再没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
“与其终日悬着心,患得患失,不如直接告诉她。”
“否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远。”
花花世界精彩纷呈,你看,她不是已经往前走了
江岸如集市一般热闹,水上有商船画舫,陆上有货铺排档。
江小鱼望着远处的码头,煞有介事地说“我们私奔吧。”
余蔓觉得好笑,便问他“私奔去哪儿”。
江小鱼成竹在胸,“回鄂渚,然后走陆路。”花无缺肯定想不到他们会这样走。
“现在就走”
“嗯。”
余蔓皱眉,“兰姑娘怎么办”
她对花无缺不告而别也就罢了,毕竟,以这种方式离开最不伤感情,可铁心兰就不同了,把人家一个姑娘丢在镇上,不地道呀。
“她要去找她爹,我和她已经商议过了,今日在夏首镇分道。”
经过一间四角棚子支起来的赌场,一群人聚在里面,有围观的也有上桌的。江小鱼无意间扫了一眼,发现其中有三个特别的赌客。
稍作沉吟,余蔓正要开口答应,却见江小鱼抬脚进了赌场。
赌桌上只有三家,一个穿着坎肩短裤,满下巴胡茬的独眼汉子,一对双胞胎兄弟,活像发过劲的两团面,竟是在鄂渚城中,与江小鱼有过接触,与江玉郎相识的罗氏兄弟。最后一个红衣少女,是余蔓和江小鱼的老熟人,小仙女张菁。
独眼汉子笑声爽朗,神采奕奕,旁人见他面前堆着小山似的金银珠宝,以为他赢钱了才这么高兴,殊不知,只要他赌性上来,哪怕输得全身上下只剩一条裤衩,也能仰天大笑三声。
罗氏兄弟面色青白,眼里闪着病态的精光。张菁阴着一张俏脸,眉目间透着一股狠劲儿。
余蔓认出张菁,忙扯了一下江小鱼的衣袖,小声道“你就别招惹她了。”一会儿她拿鞭子抽你,我可不会帮忙。
“仙女姑娘输得快脱衣裳喽。”江小鱼窃笑。
余蔓往桌上瞥了一眼,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独眼汉子长臂一伸,张菁面前的一根金簪扒拉到自己的珠宝堆里,“张姑娘,你身上还有值钱的东西吗”
张菁身躯一颤,直勾勾盯着被独眼汉子收走的金簪,那是她娘送给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