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初秋,早起时已经能够感受到些许寒意,卢宝宝紧了紧衣领子,挪动着小脚丫往灶头的方向挪了挪,此时烧的正旺的柴火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感叹。
卢苗氏斜眼看着这个蹭温暖的二房孙女,努了努嘴也没说什么赶人的话。
“哐哐哐”
这是木勺碰触到铁锅底部发出的声音,卢宝宝努力扇动自己的鼻翼,那一阵阵随着木勺搅动翻涌的米粥的香气让她口齿生津,喉咙吞咽的动作都随之加速。
她万万没有想到,曾经吃喝不愁甚至还时长为了减肥节食的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为了一锅杂粮粥这般不争气的流口水。
“奶,你熬的粥可真香啊,大伯娘她们熬的都没您熬的粥有味道。”
卢宝宝舔了舔嘴唇,仰着圆圆的小脑袋,朝那个总是板着脸看着有些唬人的老太太散发萌宝光线,嘴上说着甜言蜜语的同时,还眨巴自己的眼睛,努力将眼睛瞪的又大又圆,看上去那叫一个乖巧无辜。
“不就是一锅粥吗,还能熬出肉香来了。”
卢苗氏的嘴角往下压了压,看上去更加刻薄了,换做卢家其他孩子,恐怕早就被老太太吓跑了,可卢宝宝作为一个假小孩,心理素质足够高啊,外加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成功探索出卢家这些长辈的真实性格,又怎么会被这种程度的冷言冷语给吓退呢。
“就是不一样,奶您做的粥特别的软糯,每一颗苞米都被您煮开花了,喝下去一点都不卡嗓子,不像大伯娘她们做的粥,火候不够,米粒都还硬着呢。”
卢宝宝握着小拳头,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
“我就是最爱喝奶熬的大碴子粥,奶为了熬好粥每天那么早起床,宝宝心里都记着呢。”
“呵。”
饶是卢苗氏在小辈面前一贯冷面,也不由被逗笑了。
“你这丫头和你爹娘一样,一张嘴巴能把人唬傻了,除了这张嘴,真找不出其他能看的地儿。”
木勺搅粥的动作不断,卢苗氏的余光却已经落到了一旁的二孙女身上。
“谁说的,宝宝还长得好。”
卢宝宝歪着脑袋,将小手托在下巴处,比出花朵的形状,装起嫩来连脸皮都不要了。
“哧”
老太太斜眼看着这个小丫头,再一次被逗笑,心里不由想着,这一次小丫头没唬人,放眼望去,她还真没见过比自己这个孙女更漂亮的小姑娘了。
卢家祖上有羌人的血统,即便后来祖上迁居中原,往后世世代代嫁娶都是中原人,曾经高大魁梧的体格还是代代流传下来了,再加上卢家是世袭的屠户,或许是犯了太多血煞,卢家人的长相天生带凶,不论男女都长着一副不好招惹的面孔,要说清秀美貌,在卢家人身上真的是不易看到的。
卢家现在的当家人卢老屠原名不可考据,自从他三十八岁从他爹那儿继承了屠户这个籍位后,连同老屠这个名号一同继承了下来,同样的,等哪天卢老屠干不动了,屠户的籍位连同老屠这个名字会一同传给他的长子。
卢老屠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据卢宝宝目测,在古代男性人均身高一米六出头的情况下,卢老屠足足有一米八左右的个头,因为常年杀猪宰羊,卢老屠一身扎实的腱子肉,即便现在上了年纪,依旧脊背挺直,走路虎虎生威。
卢苗氏作为屠户家的当家娘子自然也傲视身边绝大多数女性,当初还在闺阁中时就因为个儿够高被卢家看中,嫁给屠户后,又因为高于身边人的饮食标准体型上也开始赶超身边女性,再加上嫁到卢家后染上的凶悍脾性,成了附近一带有名的不好招惹的泼妇。
卢苗氏和卢老屠生了三个儿子,老大卢家丰和老三卢家厚简直就是照着卢老屠的样子翻模制造的,十一二岁时就有普通壮劳力的力道,卢家唯一的例外就是老二卢家富,当初生他时卢苗氏意外早产,导致这个儿子打从出生时就先天不足,虽然依旧继承了卢家人高个的基因,却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白长那么大个头,实际上比那些白面书生还要没用。
三个儿子娶亲的时候,老大和老三的媳妇都是按照卢家一贯的标准选的,个顶个儿的身板结实吃苦耐劳,等到了老二卢家富身上,却意外选择了邻村十里铺徐家的幺女。
那可是徐家生了七个儿子后得来的宝贝疙瘩,打小娇养,除了一张脸皮子,样样都拿不出手,卢苗氏不满意这个儿媳妇,可谁让二儿子看中了呢,从小到大卢苗氏和卢老屠都因为这个儿子身子骨弱疼着他,让着他,在他的这件终身大事上,最后依旧还是让了步,圆了二儿子的念头。
这个徐娇娘果然和她闺阁时传出来的名声一样,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嫁到卢家八年,只给卢家生了卢宝宝这么一个丫头,比她晚进门两年的三儿媳妇刘兰花都赶超了她,顺利给卢家生下了一儿一女,这更让卢苗氏看这个儿媳妇不顺眼。
尤其当自己最宝贝的儿子总是护着这个婆娘的时候,卢苗氏心里的酸味就更重了。
可即便这样,卢苗氏也不得不承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