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怕你。有本事你冲我来。”
阵眼轻轻柔柔地说“那你可知道你为何不怕我,又可知道你师弟为何怕我”
洛映白一怔,夏羡宁却厉声道“你既然困住的是我,又和别人废话什么”
他这句话说的声色俱厉,满嘴废话的阵眼似乎也被吓住了,一顿之下,竟然真的乖乖回答了夏羡宁的话“这位小哥哥,你入阵了。要回答奴家三个问题。答一问,多活十分,不答,死。”
她说到这里,轻轻笑道“那么多的大阵都困不住阁下,今日却栽在我的手里,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可见情字误人,痴情人吃亏。”
这小妖精说话娇声嗲气的,本来很是洛映白的菜,假如这个时候中招的是他,说不定还有心情跟对方多逗上两句嘴,但是好脾气的人都有软肋,有人敢对他亲爱的师弟下手,他可就实在没那份好心情了。
眼见对方还要磨磨唧唧,洛映白眉峰蹙起,实在有心再骂上两句,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只发出了一声轻哼。
相比之下,倒是受害者夏羡宁要冷静很多,他看见洛映白少见的露出脸色阴沉的样子,知道他实在担心自己,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感到心中一甜,结果牵动阵法,顿时又是一口血直逼到嗓子眼,夏羡宁怕洛映白担心,硬咽了下去。
他冷冷打断阵眼再次发出的笑声,冷声道“问。”
“好,既然如此,那奴家问你。”
阵眼柔声细语地说“昔日高僧有言,身似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朝朝勤拂拭,莫使惹尘埃。盼这位哥哥告诉奴家,若无尘埃,何须勤加拂拭若有尘埃心若如明镜,怎会招惹红尘”
夏羡宁一顿,在场众人的目光也都纷纷落到了他的身上。
要知道这问题可不是千篇一律的,更不是问着玩,现在困在阵眼中的人是他,所有的问题都是根据他夏羡宁而问,现在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在问他心里有没有人。
受制于人,心神难安,不能说假话,只能选择答,或者不答。
洛映白虽然借着夏羡宁拖延时间的功夫寻找破绽,却也不由一心二用,眼神向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他想到自己的卦象,又想听听夏羡宁的回答。
在场的大多都是懂行人,虽然知道夏羡宁既然能被大降宫阵缠上,已经说明他动了心,但他的答案会是什么,还是让大家一个个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终于,夏羡宁缓缓道“因为镜中,已有人顾影。”
下一个问题随之而来“何人顾影”
夏羡宁沉吟片刻,迅速答道“心悦之人。”
两个问题接踵而至,几乎不给人反应的余地,夏羡宁第一句话已经等于是承认自己心里有喜欢的人了,这一点其他人不知道,还纷纷为此惊骇,但洛映白已经知道了。
不过他的第二句话却简直是句废话。
夏羡宁此时还不太了解大降宫阵的规律,这样说也是一种试探,然而说完之后,他却忽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幽香传来。
女人轻言慢语的声音飘飘忽忽,好像一下下敲击在他的心上“若是耍滑头,那可就不能算数了。你心悦之人是谁,你连他的名字,都不敢说出了吗”
夏羡宁喉咙里面痒痒的,又有种想要咳血的感觉,心中却是乍然间情潮翻涌,不能自抑。
他依稀感到周围的同伴都在呼唤自己,那声音却越来越遥远,一切外物宛如潮水般褪去,各种思绪纷纷扰扰。夏羡宁闭上了眼睛,想要如每次一样,尽力把这些情绪压制下去,然而这个动作却让他更加清晰地观照到了自己的内心。
虚与实,过去与未来,此处与彼处这些或真或假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已经分辨不清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的心中眼底全都是洛映白只有洛映白
小的时候两个人说笑打闹,形影不离;长大之后变故突起,师兄身受重伤,而在洛映白昏迷的那段日子里,他除了日日探望,就是不眠不休地调查真相,追缴凶手。
那是夏羡宁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意识到,原来眼睁睁看着自己重要的人受伤,要比他身受其害还要痛苦百倍千倍,那种感觉,他此生不能忘怀。
除了不能忘却的记忆,就连梦境都出来捣鬼,重重幻阵之中,花香袭人,粉雾浮动,夏羡宁甚至不能分辨出自己是清醒状态还是已经睡去,为什么曾经那些噩梦中的场景再次出现了
不、不、不,这一次,他似乎能比梦中看见更多
手上种下的离别蛊,独自离家的无奈,以及,洛映白那教他痛彻心扉的死亡。
这绝对不是真的他还有好多话没说,好多事情没做,他们从小就形影不离洛映白绝对不可能把他一个人撇下
夏羡宁脱口道“洛映白”
他说话之前,别的同伴本来已经在努力破阵了。
大降宫阵虽然难缠,杀伤力在理论上讲却并不太大,一开始夏羡宁被困进去的时候,所有的人,甚至包括洛映白在内,虽然担心,却也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很快就能出来,这个阵不能把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