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宸见状,抬扇压了压壶身,边制止边说笑“那是酒。”
锦虞怔了一下,难怪气味儿又香又刺。
她从未喝过酒,只偶尔见他喝酒,但两者闻上去似乎别有不同。
于是更好奇了,她不依不饶“尝尝嘛。”
锦宸优雅收回折扇,好笑“你不胜酒力身子骨,还是别喝,万一要是倒了,还人家哥哥给你扛回去。”
说着,有意无意地往那人身上瞟了一眼。
话说得她很羸弱似的。
锦虞不满轻瞪他“谁说我肯定一沾就倒啊,你又没见喝过,说不准千杯不醉呢”
指间把玩茶盏,锦宸摇头一笑。
好整以暇“那成,你喝,但事先说好,若是酒后撒泼,皇兄今儿可管不了你。”
被他小瞧,她还就偏是要喝了。
锦虞不以为然“哼”他一声,而后自顾斟上满满一盏,想也不想便一口饮尽。
清酒刚入喉,带着烈劲的刺激,迫使她呛咳了好几声。
小姑娘呛转瞬便憋红了脸蛋。
池衍剑眉深凝,朝对面那人睨过去。
醉后要他来背就罢,还忽悠小孩儿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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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晓是在欺负自己妹妹,还是在给他寻事为难。
对上他诘问的目光,锦宸抿抿唇边得逞弧度。
伸手抽走锦虞手中的酒杯,“好了好了,别喝了,知道你厉害了。”
而池衍沉默须臾,推了一盏茶到她面前。
喉咙里一阵火辣辣的,锦虞忙接过,仰头灌了下去,终于舒缓下来。
她扑红着双颊,深深喘息平复。
原是想抱怨几句,但渐渐地,唇齿间回味上来醇醇口感,忽然又奇异地觉,酒味道似乎还不错。
便在她闪过一瞬惊奇之际。
突然从一楼堂室传来嘈杂喧闹,恍惚是有女子争吵声。
人皆意外愣住。
谁知过了会儿,那声音非但未停下,甚至裹挟上了哀嚎恸哭。
锦虞搓着涩涩鼻端,“出什么事儿了”
候在旁侧的侍卫很快便去打听了一番。
原来是某家的少爷和一姑娘相好,最后又嫌她身家卑贱,非商非贵,不愿迎娶。
那女人这才寻上来。
也顾不脸面,说甚是和他拥搂接嘴都做尽了,非是要他负责不可。
可终归那少爷得不让,一未使她怀身孕,二没碰过她身子,怎么也不肯接受,是玩够就倦了。
醉仙居大堂聚集众人,故而是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些民间琐事,两个男人是见怪不怪了。
但锦虞没碰上过,惊愕之外倒是新奇。
也不晓该说是姑娘无取闹,还是男子虚伪假心。
眨了眨水润的杏眸,“原来亲过,就得娶了”
话不在重点,但她问得颇为正经。
两个男人听罢,不约而同无声良久。
还当她方才怔愣半晌,要说出什么惊天之词。
但此言,倒让锦宸掠过一丝感触。
敛眸静思片刻,他若有似无抬了下嘴角“嗯,是的吧。”
兴许是酒上了些劲。
锦虞鼻尖泛出红红的晕,似懂非懂点点头。
折扇叩了两下手心,锦宸深思少顷,站了起来。
“免生事端,去瞧瞧。”
说罢,他便越身出屋。
雅间内静了下来。
而往常喋喋不休锦虞,此刻却是默着声。
她边无意识地倾壶斟酒,边反复想着那句,接了嘴儿就要负责。
不知不觉,竟是连着饮下好些杯。
池衍静静看着她,见她毫无要停止的意思。
眼梢慢慢沉下来,“不晕”
循声一抬眸,锦虞呆滞望向他。
那双眼睛弥漫酒色,湿漉漉,显得万般无辜。
忍不住盯着男人微抿的薄唇发了好半天的愣。
不经意间,她吧唧了下自己唇瓣残留酒味。
有酒色微醺,也有因他走神。
语调恍惚都缥缈了,“好像有一点儿”
小姑娘粉唇潋滟水泽,脸蛋瑰红温烫。
眸光还不偏不倚地,死死锁视着他唇。
被她盯得不自在,池衍莫名凝眉,随即便收走了她捧着酒杯。
近期锦宸坐镇官署,遇城中闹事,自然是要去解决的。
但他还未下楼,尚走到梯间,先前派出去侍卫正巧赶回来。
那侍卫立刻近他耳旁说了什么。
只见锦宸平静容色瞬间一沉,“在哪儿”
听罢侍卫的回答,他疾步下楼,未去管那大堂之事,而是径直走出醉仙居。
浔江绵延上京城两岸。
江边宝马香车,川流不息,灯火如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