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分明,方才是让小师傅将素斋送到他屋里去的,怎就莫名悔了
他理所当然坐在那儿,自己杵在门口也不是办法。
幼浔一时无法,只能咬牙合上门,轻步走过去。
到桌边,想要劝他莫在此。
幼浔斟酌片刻言辞,略微咬了下唇,“三爷请便就是不若我先出去,以免扰到您。”
墨玉般的瞳眸抬起,浅浅一望。
锦宸慢条斯理浅啜一口茶水,方道“既是我邀你来的,衣食住行皆该由我负责,岂能连飧餐都不与你。”
此言一出,幼浔唇瓣微动,却是百口莫辩。
并非他不与,是她没那无动于衷的骨气。
亲密过后,和他独处实在没那么自在了。
纵使心里,从不曾当他只是寻常茶客,多少是与旁人有些不同的。
但与他做到至此,她也未想过半分。
那溺欲的一吻,是直接将情丝坦诚开来。
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又好似更朦胧了。
也算你情我愿,总不见得,要他负责
幼浔纤睫轻颤,“我”
手腕垂在裙边,适要言语,突然被他握住。
指尖不经意一抖,然而那人却是带着温和,又不容忤逆的力道,拉她到身边坐下。
“陪我。”
幼浔身子倏地僵住。
他嗓音温哑,仿佛带着蛊惑,沉沉落在耳侧。
手腕在他暖热的指间拢着,幼浔再动弹挣扎不起。
锦宸凝注她柔和的侧颜,眸光渐渐深静。
其实相识已然许久。
从最初起,他便觉得,她宛如澄澈的湖泽中,唯一的鱼。
温静,恬静,与世无争,一生清欢。
一开始是佩服她的茶道,后来欣赏她的品性。
但今夜在林中,那意外的双唇相抵。
才让他突然生出,想要当渔人的心思。
故而后来做的一切,是出于他自己也难控住的情思和欲念。
始于茶道,忠于品性。
从佩服到欣赏,他第一次想要得到一个女人。
锦宸目光凝她半晌。
指尖从那凝脂般的细腕,缓缓滑到她不安的纤指,覆握住。
声线如摇曳的烛光氤氲。
“幼浔当是了解,我并非作戏不恭之人。”
愣愣直视着前方,桌面那盏烛焰。
幼浔心中一跳,而后又听他徐徐说道“别怕,我不会吊着你,更不会将姑娘家的名节置之不顾。”
他话语中的深情,终究是让她忍不住,慢慢回过头。
望进她呆滞的清瞳,锦宸不动声色深吸口气。
那张英气逼人的容颜,难得露出一丝无甚把握的神情。
似有踌躇和深思,他才轻温下声。
“若是幼浔愿意,三书六礼必不敷衍,其他不敢夸大,但,疼你还是会的。”
幼浔瞬息怔愕住,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事儿来得太过突然。
恍惚前一刻她还在悔恨自己不知检点。
下一瞬,那人竟就要承担失控的后果了。
观她颜色,不见抵触,只愣着久久难以置信。
锦宸唇畔略微一弯“只是我不比他们年少,大你许多,幼浔是要委屈了。”
他言辞若涓涓细流,俊面儒雅,皎如玉树。
那黑曜般的眸,径自深凝住她,不避不退,耐心等着她当面答复。
幼浔被他这么望着,面颊烫红得像是醉了酒。
百般羞赧,回过神思后慌忙垂下眸,不与他对视。
她那般保守的性子,怎么可能厚着脸皮说出愿意。
可拒绝,她心里似乎也没想。
右手还被他握拢着,幼浔心颤如飞。
最后抿抿唇,腼腆又含蓄地低语“三爷正值盛气之年不老。”
方说罢,小巧的下巴忽然被他一指勾抬起来。
被迫与他四目相对,幼浔心跳一瞬频促。
只见男人唇边别蕴浅笑“幼浔此言,那我就当你是应了。”
幼浔坐姿略显生硬,只含羞呆愣。
她不禁在心里抱怨自己何时如此叛逆,都未先同爹娘交待,就和旁的男人私定了终身大事。
可偏偏一时间,她声息全无,不愿拒绝他。
在幼浔发愣之际,余光瞥见他喉结动了动。
待她方要稍稍回神,那人却又突然缓缓靠过来。
男人俊朗的面容慢慢在眼前放大。
幼浔呼吸一窒,在他的唇覆上前,她下意识紧紧闭上眼睛。
捏在下巴的指尖,寸寸流连到她后颈,轻锢。
锦宸偏过头,含住那片早已被他吮红的唇。
不似林中时放纵,而是徐缓辗转,倾尽温柔。
可越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