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了,若还一无所知,未免太愚笨。
素手悄无声息攥紧裙边,幼浔声音低闷下来“奴婢还是出去吧。”
虽然她曾说过,此生都愿伺候他。
但要她在一帐之隔,候着他们欢好,也太过残忍了些。
然而锦宸却是不答,恍若未闻。
殷夕兰在他身侧拂衣坐下。
面上是少见的温柔“就让她去吧,夕兰来服侍殿下也是一样的。”
锦宸瞥过一眼,笑痕似真似假“等会儿,总是要有人伺候擦身的。”
不承想这霁月清风的英俊太子,伴随酒气呵出的每一字,都叫人意醉心迷。
殷夕兰朱唇含笑,也不再说。
好似呼吸都哽在了喉咙里,压得幼浔喘不过气。
她着实是待不下去了。
幼浔低埋着头,只敢盯着自己脚尖。
她不知那两人在做什么,只知道自己咬紧了牙关,逃离般,全然不受控地往屋外迈了步。
然而她方走出三两步,忽闻身后一声闷哼。
幼浔来不及反应,便又听见那人低沉了句“回来”。
她倏而顿足。
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太久了,以至于他再简短的话语,她也能清楚辨出他情绪。
好比此刻,他沉稳肃穆,不见半分醉态。
幼浔顿默少顷,回眸望去那一幕,直直愣住。
那丹宁郡主衣衫完整,已然昏躺在了床上,失去知觉。
尚还在惊诧中,只见那人往对面槛窗探了一眼。
而后低暗下声“过来。”
见他如此,幼浔隐约有所察觉。
顾不得自己方才的逾矩,忙悄步跑回去。
谁知人刚到榻边,腕骨突然被他捉住,一拽。
幼浔猝不及防,一失力,低呼着跌仰下来。
锦宸顺势后躺,两人双双陷进锦衾。
帷幔被他一扯,同时飘垂而落,覆拢其间朦胧的身影。
发觉自己正好摔在他臂弯里。
幼浔呼吸一窒,忙不迭挣扎着要起来,却是被他握肩摁住。
就在她满目惊诧和迷惘时。
锦宸低俯到她耳侧低语,裹挟酒色“叫两声。”
幼浔心跳猛得漏了一拍。
她一向事无巨细地伺候他,但却从未像现在这般,单纯地和他靠得如此近。
她根本,无法心无旁骛,无法镇定下来。
心底翻涌缭乱成了一片“殿、殿下”
锦宸低哑的嗓音放柔了些许“出两句声儿,然后陪孤,在这儿躺一夜。”
他虽事先服下了何太医配制的解药,那烈酒以及掺在酒里的东西,对他并无影响,之前不过逢场作戏。
但那满身的酒味,却是如何也掩盖不去的。
呼入鼻息,幼浔只觉得,自己都几乎微醺了
而这边。
锦虞气不打一处来,连夜出宫到四方馆。
毫无顾地闯进竹苑时,才从侍女那儿得知皇兄不在,而是受羌王所邀,去了兰苑赴宴。
锦虞今夜心绪不佳,也并无任何耐心。
闻言,没好气道“羌王那坏东西邀他喝酒”
守在竹苑的婢女喏声应是。
精致的眉眼不由蹙起来。
锦虞琢磨须臾,语气怫郁“我皇兄也是,就这么去了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
心里本就郁结,这会儿更不舒畅了。
锦虞努努嘴,索性在玫瑰椅坐下来。
知道九公主在厅堂,婢女们都不敢怠慢,又是奉茶又是送上点心。
然而锦虞无心在此。
羌王和那殷夕兰,不可能无故邀她皇兄去品酒,总归是打了什么主意的。
想了想,锦虞坐不住了。
倏地起身便往厅堂外走,想要亲自过去兰苑瞧一瞧。
她脚步轻快,半走半跑。
纤足刚轻盈一下迈出门槛,没注意到堂外,那径直走来的一道暗影。
身子尚还带着冲劲。
她蓦地一下,额头便狠狠撞上了那堵墙壁似的结实胸膛。
锦虞吃痛“啊”了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那人想来也是始料未及,立马伸手去扶她时已来不及。
“呜”
那一下摔得太疼,锦虞眼角沁红,忍不住低呜哽咽。
旁边的婢女原是要去扶她的。
但看清来人,情急之下忙跪下,齐齐向皇帝陛下行礼。
闻声,锦虞讷了一瞬。
正想抬头,便见一只修长冷白的手递到眼前。
那人步到她面前蹲下,低头微微笑着“还乱不乱跑了”
那双带笑的眼睛,好似蕴着满庭春月。
锦虞略微走了一丝神,但即刻便反应过来,恼嗔着偏开脑袋。
池衍也不怪,笑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