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是可以为了权利、金钱而杀死心爱女人的毒士。他也不想去赌木兰会不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拓跋浑,反过来和拓跋浑联手比起手下人才济济的自己,拓跋浑那里显然更容易出人头地。
所以拓跋焘干脆做了次纯善的月老。他想看看他的阿弟会不会为了心爱的女人追到刘宋,甚至是从原来属于吐谷浑的领土绕过北魏,直接率军攻打刘宋。
木兰与叶棠的解释很充分。
但就是太充分了,所以树洛干感到害怕。
用力咽了口唾沫,曾经的单于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把这些告诉我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是想做甚”
“都听过这些了,您觉得您还算不相干的人”
叶棠温婉柔美的面容被跳跃的火光照得明暗各半。树洛干却是看得心惊肉跳,仿佛瞧见了那传说中杀人不眨眼,把人头串起来挂腰上的罗刹女。
“这个嘛”
母女两个笑着对视一眼,叶棠道“端看您是想回您的吐谷浑做您的单于,还是愿意成为比单于更伟大的人了。”
花雄十九岁这年,总算熬到可汗又征兵了。
先即将飞入千家万户的军帖一步,可汗征兵的告示贴满了北魏的每一处地方。尽管魏人里识字的不多,但因为张贴告示的小吏都敲锣打鼓地吸引人群过来,然后对人们解释告示上的内容。不多久魏人就都知道刚过了不到两年的平稳日子又要到头了。
绝大多数的魏人如丧考妣,唯有少数青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乱世造英雄,没有战打哪里能出那么多将军
花雄也是摩拳擦掌的青壮中的一人。六年前他阿姊与他阿娘说走就走。尔后花家的生活便一落千丈。
以前十分宠溺花雄的花弧觉着十三岁的花雄已经足够大了,不仅把娇生惯养的花雄赶到了田里干活儿,更是照三餐地对着花雄发火。
就像此刻
砰
一个陶杯用力砸向了花雄的后脑勺。
也是万幸,砸杯子的人手法不准,杯子擦着花雄的右耳就砸到了墙壁上,撞了个粉碎。刚把饭菜端给花弧、正要出门去的花雄木雕泥塑地瞧着那个粉碎的陶杯,一时讷讷。
“咸死老子了花雄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是不是想毒死你老子还是说你不知道现在外头的盐有多贵”
花弧瞪着一双老眼,眼珠子有一半儿都因为生气而鼓在眼眶外头。他垮着嘴角,一张老脸松弛发皱且布满毛孔。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说上一句癞蛤成精必然得生成此等模样。
“对、对不住、阿爷”
花雄双膝一曲,跪得那叫一个爽快流畅、姿势标准。
“你这逆子还知道我是你阿爷”
花弧可不会因为花雄跪了就不抽他。他抓起花雄油腻腻还泛着些脏污与酸臭的衣领,兜头就给了花雄一个大耳巴子。
花雄被抽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嗡鸣不止,顿时哭哭啼啼地求起饶来。
带着狗儿打猎回来,正好从花家门前经过的柏氏翻了个白眼。
柏氏曾经是有福的妻子。在平城大营来人说有福与弟弟得财还有叶老三等人一起逃了兵役之后,柏氏就回娘家闹,要父母为自己解除这桩倒霉婚事。
魏女比宋女好些,若是能说动父母,确实有解除婚姻的希望。北魏对逃兵的处罚十分严厉,往往是一人当了逃兵,全部亲族都要连坐。柏氏的父母不想被连坐,破天荒地站到了女儿一边。
柏氏从此变回了柏氏。
柏氏从来厌恶花弧。以前花弧抽木莲,打木兰,揍花袁氏都是说他家女人什么地方没做好了,该打了让她们长记性、学教训。现在花家没女人了,花弧也没钱娶媳妇儿了,花弧殴打的对象就成他曾经的宝贝儿子了。
可见过往并非是花家女人做得不够好,纯粹是花弧手痒就想打比自己弱小的人。
“真是个畜生”
柏氏啐了一口,却也不打算进花家的门阻止花雄打儿子。
搁八、九年前,像这样被打得痛哭流涕死命求饶的还是木莲与木兰呢。谁能想到当初木莲与木兰被花弧打得直落泪时能在旁边拍着手大笑的小胖子如今会长成个肮脏落魄的青年,还每天被他阿爷揍得抽抽搭搭
倒是木兰不对,现在是花木将军了两年前有吏登门拜访花家,说是花木升了万夫长。一年前又有官员拜访花家,说花木被可汗封为杂号将军,去给南平王做裨将了。
她真是为木兰为花木感到高兴更让她高兴的是花木在晋升之后没把钱财往家里送,而是自己收着了花家占不到花木用汗用血用命换来的便宜,真是大快人心
所以她千万不能说漏了嘴,让人知道花木小将军其实是木兰
屋中,找了个借口收拾花雄的花弧直到自己手臂酸了才收手。
儿子又怎么样儿子皮更实,不像女人家随便打打就死了,倒是更方便他尽兴只要这小子没被自己打死,他还能娶媳妇儿给自己生孙子就行。平时多打打这小子,把这小子打乖了打顺了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