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由粮食所酿造,战争时期粮食作为重要的军备物资又是被严格限制用途的。
留在酒厂里的半成品材料不足以持续制造酒精,叶棠还得想办法调来粮食。
她开始提笔写信。
“”
辛德蕾拉劝不住叶棠,只能出去找克劳迪娅与葛罗莉娅。想让姐姐们劝劝母亲。天知道克劳迪娅因为连着用嗓过度好几天,声带受损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来。葛罗莉娅则是累到缝着口罩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心疼地给葛罗莉娅盖上毛毯,不想再给克劳迪娅增加负担的辛德蕾拉走出矮屋后仰望着天空中的新月,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泪水。
双手用力朝着自己的脸颊一拍。听到“啪”一声响的辛德蕾拉感觉到了面颊上火辣辣的疼。
她轻舒一口气。
不要哭。
不要哭,辛德蕾拉。
有哭的时间与力气,你应该像母亲还有姐姐们那样去做更多的、能够帮得上人们的事情
握紧拳头朝着月亮举起,辛德蕾拉刚要回叶棠身边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骚动。
大概是觉得到了夜里就有机可乘吧,普尔黑利的军队总爱在夜间发动攻击。每天晚上巴斯蒂亚都要经历两、三波尸体投石。
最近几天因为有海德林医疗团的指点,巴斯蒂亚的军队在应对被投掷进城墙里的尸体时已经是驾轻就熟,不再像之前那么慌张慌乱。
辛德蕾拉本以为骚动很快就会过去。谁想骚动不光没有过去,还有越闹越大的趋势。
这是怎么了
辛德蕾拉本能地朝着骚动来源迈开了脚步。
叶棠也听到了骚动。她放下手中的钢笔,一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这是敌人你明白敌人是什么意思吗”
一个士兵气势汹汹地朝着海德林医疗团的成员吼。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这是说敌人不敌人的时候吗”
被士兵凶了的淑女并不退怯,曾经是男爵家三女的诺艾尔挡在被投石机砸进城内的少年士兵面前,冲着凶自己的巴斯蒂亚士兵吼了回去“这个人还活着他还在呼吸”
方才普尔黑利的军队有开始投掷尸体。这个还活着的少年士兵就是夹杂在一堆尸体里被投掷进来的。
看得出少年士兵已经感染了西班牙流感,他鼻子下方因为鼻水烂得一塌糊涂,人也高烧不止,分不出是在抽搐还是在颤抖地微动。他之所以还在呼吸,仅仅是因为周围的尸体充当了缓冲垫,他个头又小人又轻,因此幸运地没被摔死。
“给我让开我是士兵我的使命就是杀死敌人”
巴斯蒂亚士兵说着朝诺艾尔举起了枪托。大有诺艾尔不让开他就要连诺艾尔一起打的意思。
“那么救人是我的天职与使命”
诺艾尔张开双臂,寸步不让“我会穿上这身白衣,就是为了救人”
本以为只要上了战场就有机会立下功勋,改变自己社会底层的身份。结果真正开战之后只是被整日整日的守城,没有哪怕一次出去杀死过一个敌人。
如今证明自己勇猛果敢的机会就在眼前。同时害怕敌人把西班牙流感流感传染给自己的恐惧也在蔓延。拿着枪托就往诺艾尔头上砸去的士兵说不出自己是兴奋还是恐惧。
“那你也跟着敌人一起去死吧帮助敌人的就是敌人”
“愚蠢与傲慢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冰冷的话语撕开空气。在诺艾尔因恐惧而闭上眼的这个瞬间,叶棠像打棒球一样一棍子直接打歪了士兵的鼻子。
丢下沾着血的木棒,叶棠一脚踩住鼻血狂流、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士兵额头道“帮助敌人就是敌人是吗那么你想要杀死这名帮助巴斯蒂亚人对抗西班牙流感的女医生是因为你背叛了人类,在帮助西班牙流感肆虐吗”
“”
士兵一惊,叶棠踩着他额头的脚却更用力了。
“每一个杀死医生、护士、医护人员的畜生都该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我”
士兵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一时间竟像老鹰爪子里的小鸡一样抖了起来。
“因为每一个医生、每一个护士、每一个医护人员本来都能救更多的人。那些没能得到医疗救助的人,那些因为医疗救助来得太迟而死的人你说这些人算不算是被杀死医生护士的畜生间接虐杀的他们本来可都有活下来的机会,只要在场再多一个医生、再多一个护士,再多一个为他们止血的医护人员”
黯淡的月色之下,微微跳动的火光之中,白衣的女士看起来犹如身着银白软甲的女战士。
她毫不温柔,紫色眼眸里透出的眸光更是堪称冷酷。但她那凛然的身姿让她纵使踩着人的脑袋说话也让人生不出恶感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玩意儿带走”
松开士兵那多了一个鞋印的额头,蹙着眉命令周围呆滞着的其他士兵抬走被自己打爆了鼻子的士兵。叶棠不满道“都说了让你们戴好口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