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靠,声音轻缓地叫他,“柳先生”
很奇怪,来往应酬,许多人叫他“柳总”,亦有人叫他“柳先生”。
但让梁司月凉柔的音色喊出来的,就完完全全是另外一种感觉,与客气礼貌无关,有一种盘旋于唇齿之间的旖旎。
他呼吸顿了一下,头往前一凑。
还没挨上,她急忙伸出手指抵着他的唇,小声说“等我回来,好不好我不想往后想起来,是在一个死了人的早晨。”
柳逾白笑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一霎就换了另一副表情,手臂收了回来,翻个身,开始嫌弃语气地赶人“赶紧走吧,别耽误我睡回笼觉。”
梁司月回到楼下,面已经端上桌了,外婆催促她抓点紧,面要坨了不说,还得赶着去车站。
“柳总给我们安排了车,已经在路上了。”
外婆愣了下,转而便低头夹了一箸面,“方便是方便我就怕拿人手短。”提醒的语气,却也不好意思将话说得多露骨。
梁司月没应,专心吃面。
大约半小时,韩师傅和小琪先后都到了。
没多少东西,拢共装了一个行李箱,小琪自发地拎起箱子,搞得外婆很不好意思,跟在后头一直说自己提。
小琪笑说“我是拿了工资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等上了车,外婆又是惊叹。
韩师傅开过来的是一辆配置规格很高的商务车,空间宽敞,真皮座椅柔软又舒服,乘坐体验想当然十分舒适。
都起得早,出发没多久大家就陆续地睡过去了。
时睡时醒的,到上午十一点左右,车开到梁司月老家的小县城里
这天晚上十点,柳逾白才又收到梁司月的消息,通报自己已经到了,白天陪着外婆,没腾出时间。
柳逾白在家里,洗过澡了,待在书房里处理些文件。
看到这条消息之后,直接给她去了一个电话。
接通,他将无线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听见那头打招呼的声音,疲惫极了,有气无力的。
柳逾白问她是不是忙一天累了,累就早些休息。
那端沉默了一霎,问他“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说。”
又是沉默,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很是艰难的语气,“我想借点钱。”
柳逾白先没应,追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梁司月这一天,过得糟糕透了。
到了二舅妈娘家,以梁国志的名义挂上了人情。哪知道二舅妈一通冷嘲热讽,说她一年片酬上千万,只挂了一千块,怎么对得起大明星的身份周围也都是二舅妈那边的人,围观起哄。
梁司月被恶心坏了,微信上再给二舅妈转了一万块,才把她这张嘴堵住。
这还是小事,过去就过去了,谁知道吃晚饭的时候,还有更糟心的事情发生。
因是二舅家里办丧事,大舅一家也回来了。两人明显串通一气的说辞,说难得回一趟老家,既然外婆也已经回来了,人都在,不如正好把家里这套房子的事情商量一下。
梁司月电话里说着说着,真要哭出来,她何曾见过这样无耻的人。
外婆顾念亲人的缘分,可两个儿子却并不如此,她还健在呢,他俩就想着要分她的财产,而打的旗号是,外婆以前钱都花在梁司月的妈妈他们俩那个病恹恹的妹妹身上了,两兄弟成家立业,何曾得过家里一点帮助
现在他俩做生意,资金周转遇到了一点困难,她这个当妈的,是不是也该帮衬着两个儿子一点。
两人笑得白牙森森,说,现在有个大明星给您养老,想必您以后就住在城里了,老家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趁着现在能卖上价就赶紧处理了。
梁司月在电话那端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还是冷静的,没听出来有半点的哭腔,她说“房子外婆暂时不想卖,她和外公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我妈妈也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我想,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等我后面接了戏拿了片酬”
柳逾白知道梁司月是个自尊心多强的人,不是被逼无奈,怎会开口借钱,还是找他借。
便说“这事我来处理”
“不。”她赶紧说,语气十分坚决,“我自己来,这是我的家事。我已经跟外婆商量过,这笔钱一次性支付,让他们写下保证书,以后任何事情都不准再来打扰。外婆以后是死是活,也都用不着他们操心了。”
柳逾白沉默片刻,问她,需要多少,线上转账还是现金。
“统共一百万”随她话音,落下一声哽咽。
柳逾白一霎的揪心感,自他手里过的数字,一小时都不止这个数了,怎么还能让他的小姑娘,为了钱的事难成这样。一百万,还不够贝斯绮或是曲心慈买几个包。
他说“别哭。钱要多少都有的是,为这点事哭就不值当了。”
那头,梁司月一个人躲在宾馆客房外逼仄的走廊里,避开了外婆和小琪。
电话里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