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将衣服挂在衣柜里,拖鞋放在床边,洗漱用品摆进浴室里安置好以后,询问他们晚饭准备怎么安排。
柳逾白让她点外卖,他跟梁司月就在房间里吃。
梁司月受伤了,忌辛辣和荤腥,点的几个菜都很素淡。
好在,她伤的是左手臂,不至于用不了筷。但单手到底很多不便,尤其左手臂还悬吊在胸前,遮挡视线不说,还限制她大幅度地弯腰。
主菜是炒鸡丁,筷子一次只能夹上来一块,吃得别提多狼狈。
一旁柳逾白看得乐了,问她“要不我喂你”
“才不要”她自力更生得很。
这俩语气如此之自然,一旁的莫莉却骇得不行,从前柳总“调戏”梁司月,讲究一个隐晦和暧昧,现在却没那些顾及了,大喇喇摆在了明面上。
她多聪明的人,一下反应过来,在被呵斥“先别过来”的那段时间里,他俩多半是摊牌了。
莫莉心情很微妙,恍如自己捏在手里好几年的潜力股一朝涨停。
刚吃完饭,剧组导演和制片主任过来了。
一来,他们是想探望一下梁司月;二来,知道她经纪团队还要一阵才会赶过来处理这事儿,就想打个时间差,先探一探她的口风。
但万万没想到,梁司月团队的人不但来了,来的还是最高规格的,一下显得他俩导演和制片主任的身份都没了话事权。
而且,这位圈内最俱话语权的柳总,并不单单是来慰问员工,态度明显是这事儿不仅他要管,亲自管,还得管到底。
柳逾白倒还是客气,笑说病房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出去找个咖啡馆坐下聊。
他让莫莉留在病房看着梁司月,小琪跟他跑一趟。
梁司月睡了一下午,不想继续卧床休息了,便托着手臂,在房间里散步。
莫莉烧了一壶水,沏了茶,晾在一旁等茶水凉一些。
“手臂现在还疼吗”
梁司月低头看一眼,“还好,一阵一阵的。”
莫莉笑说“你不知道,柳总知道消息那会儿多生气,如果这电影他是制片人,恐怕现在剧组上上下下都在写检讨了。”
梁司月有些脸热,“还好不是,不然太兴师动众,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也不总是兴师动众。”莫莉笑看着她,洞然一切的目光,“推了晚上一个十分重要的商业晚宴,明天后天的行程也都要么推迟,要么取消。”倒是清闲了她,能跟着消停两天。
“他要陪我做手术么”
“这不是男友应当做的”
“不是”梁司月窘然,“我我们还不是。”
莫莉愣一下,“柳总这效率”
“不是”梁司月简直没底气,“是我我还没答应他。”
莫莉又是一愣,笑出声,“是你会做的事。蛮让人惊讶的”更惊讶的是,老板这肚量,居然一点不生气
她承认自己还是有一点小瞧了梁司月。
梁司月神色尴尬,没告诉莫莉,她真的不是故意。
那时是觉得这表白场景简直离谱,而柳逾白的言辞又让她不服气,所以才没直接答应,然而拒绝又绝非她的本意,只能折中选择“再考虑一下”。
一会儿,护士过来一趟,量体温和血压。
叮嘱她明天早上记得空腹,明天要抽血检查,尽量早些睡,好好休息。
之后,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柳逾白带着小琪回来了。
柳逾白坐了一会儿,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小琪还得帮梁司月洗漱,便准备离开。
他起身,向着梁司月招了招手,让她陪他到走廊去站一会儿。等梁司月走过来,走出门,他反手将病房门带上。
梁司月走得慢,不自觉就落后了几步。
前方柳逾白顿了顿,回头看一眼,折返回来,不由分说地将她右手一牵。
她手指蜷了蜷,没有抽回去,也没有煞风景地提醒他,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柳逾白迁就她步幅,慢慢吞吞地朝着走廊尽头的窗户走去。
到那儿,他松开了手,却就势抬起来碰一碰她的脸,笑问“这部戏,你还想不想继续拍”
梁司月知道自己这伤,没个三个月好不完全,但剧组怎么可能等她三个月,哪怕是有柳逾白给她撑腰。
柳逾白一眼瞧出来她的犹豫,“别的你别管,你只告诉我还想不想演。他们工作失误,原本就有赔偿义务。”
“想演。”
柳逾白一点不意外她的回答,但一点不明白,一个配角而已,何至于如此执着,便问“这个角色有这么好”
“跟这个角色无关,而是”她依然欲言又止。
柳逾白这回不想让她轻易糊弄过去了,追问,而是为了什么
梁司月纠结片刻,还是出声,低垂目光不看他“我一拿到剧本,就感觉,小段将军这个角色,和你很像。或者说,黄停云和他的关系,和你我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