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麟躺在床上,手脚冰凉,脑内飞速复盘一遍现状
现在是8月5日晚,原定日“林昀来”,7日“开会”,然而,听贺连云的意思,他似乎今晚就打算带着人转移去做手术,但之那个做胸外移植手术的医生,对此全然知,会在明后天按计划上船,以用行程迷惑外人。
贺连云混到这个位置是没有道理,做事缜密到这个地步,好一招金蝉脱壳。
可是,这样就把邵麟推进绝对的困境。上船这么久,邵麟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恐惧像是无数蚂蚁,密密麻麻地啃食着他的骨髓。
上一次离死亡这么近的时候
邵麟想到那次货车坠湖。
冰冷的江水“哗啦”一声淹没记忆,耳膜胀鼓鼓的,车舱外传来多么美妙的敲门声。他在黑暗中感受着水线一寸一寸将己淹没,可就在那绝望的生死瞬间,那个人却在门外
拼出一个“oof”。
就是那个简单的字母,突然往邵麟注入一股巨大的力量。他握紧拳头,指甲差点没抠进掌再救,就彻底没救哪怕是死,得把消息给传出去。他邵麟能坦然接受死亡,但绝接受死得像个废物。
。
他怎么能死在这
可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邵麟连忙装昏,唯独单眼眯一条缝,看着一个护士推着一辆药架走进来。他记得这个护士。
因为个子比其他东南亚护士要高出一个头,棕色皮肤,涂着又浓又长的黑色眼线,显得眼睛格外大些。邵麟仔细瞄一眼,腾一股莫名的怪异,可一时半会儿,上来怪在哪。
他目光转回护士手的药水,脑子“嗡”的一声完,躲得过初一,躲十五。怎么办,有的药打下去,恐怕是再能醒来。要要垂死挣扎一下
现在,或者永远。
可正当邵麟在大脑天人交战之际,他却发现这个护士竟然对吊水袋动手脚只见把一个标着葡萄糖的标签撕下,换成一个肌肉松弛剂的名。
这是什么意思把原的肌肉松弛剂,改成普
通的葡萄糖,这是在帮他邵麟眼皮一跳,却被护士敏锐地发现。
“哦”护士色惊喜,“竟然醒着”
连忙摘下口罩。邵麟盯着那五官,才发现这人竟然是阿秀
只见他带着假发,脸到脖子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摸棕黄色的涂料,黑眼线一描,再带上医用口罩与手套,把化妆玩成易容。
邵麟突然鼻子一酸,他见到tyrant的人,从来没有这么感动过。
“嘘”阿秀竖一根食指,手忙着调换药瓶,“这个药打完就废,咱们换成葡萄糖,再缓几小时。”
邵麟一颗从喉咙口落进肚子,连忙点头,忍住问道“怎么在这”
“这就是解father。”阿秀微微一,“要是与他多相处一段时间,就会知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每次有重要的事,他第一次通知出去的时间,或者是让大家以为的事,一定全是烟雾弹。”
邵麟想到贺连云之在燕安市的“假死”,顿时深以为然。
阿秀狡黠地眨眨眼“tyrant其实早有怀疑,便让我化妆成护士,几天随着补给船上来的,就怕情况有变。当初选护士的时候,我们就特意挑几个个子高瘦的,便我替换身份。”
邵麟脑海闪过一丝疑惑对劲,这傻大个儿怎么脑子突然这么好使
“过,要担。”阿秀甜甜一,“原计划的那个医生,是rosie的人在盯着,咱们的人灵活待命。我是刚才知道father打算提转移,最多两小时,tyrant就到。他会让任何人离开这艘船。放,会有事。”
邵麟疑惑“rosie”们难道应该打来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当我们有共同的利益,那转眼就能放下之的愉快。”阿秀解释道。
“对,”邵麟垂下脑袋,“是我给添麻烦。”
“说什么话呢。”阿秀突然抓住邵麟的手,眼亮着异样的光彩,“要是发现ther移植的秘密,我们恐怕在与rosie干架。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为什么father突然大发慈悲,把来由rosie负责的业务交给tyrant。原来,就是想在这节骨眼上,让我们忙着相残杀,他好去偷偷干己的
大事”
阿秀扬脑袋,语气坚定“father年纪大,海上丝路早该易主。”
邵麟点着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阿秀。
他一直以为,这人过是个tyrant最喜爱的小宠物,毕竟男人扮相清秀,女人扮相妖媚,好这口的谁称一声绝色。邵麟以为,阿秀过伺候伺候tyrant生活,偶尔换上女装传传话,就是一个中看中用的花瓶。可就凭他才那一番话,邵麟觉得己完全低估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