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在心里惨嚎,但是现实中却根本无法作声,它的眼睛里倒印着那向自己逐渐靠近的巨大怪兽,漆黑的眼珠几乎从眼眶中脱落出去,它颤抖的嘴角提至耳根,面部表情因极度的惊恐和绝望而变得越发狰狞可怖。
下一秒,怪兽张开巨大的嘴,露出尖利如锯齿般的牙齿,猛地向它扑了过来。
不
眼前血腥恐怖的猎食却仿佛根本无法吸引到嵇玄的目光似的,他垂下眼,定定地注视着那滴漂浮着的那滴鲜血。
那是独属于人类鲜血的温暖和芬芳。
他收拢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滴鲜血包裹在手掌中。
嵇玄勾了勾唇角,猩红的眼眸深处闪烁着近乎偏执的独占欲。
我的。
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是最痛苦的。
叶迦坐在自己的小隔间里,呆滞地注视着自己桌子上高高堆叠着的尚未处理的文件报告,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掏空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上班这么不人道的东西
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呢
他抬起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钟表,视线追随着秒针一格一格的移动,一边走神,一边在心里煎熬地数着距离下班的时间。
快了快了,还有三个小时就下班了。
突然,他的背后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喊
“叶迦”
叶迦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子,迅速地调整面部表情,一脸认真地凝视着在桌子上摊开的文件,仿佛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工作着似的。
刘兆承“”
你以为我瞎吗
他注视着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勤勤恳恳摸鱼的叶迦,感到自己的眉心跳了跳。
刘兆承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决定将自己从提前心脏病突发的命运中解脱出来“你,还有程策之,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医院。”
叶迦“”
听到自己的名字,程策之从堆积成山的文件堆里抬起头来,茫然地向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刘兆承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指了指一旁堆在桌上的果篮和礼物
“这是咱们部凑钱买的,你们俩负责给赵东带过去。”
程策之一惊“诶什么时候的事情,那我”
刘兆承一脸和蔼地看向他“放心,你叔叔已经送慰问品过来了,就在那礼物堆里面放着着呢,你不用再单独破费了。”
紧接着,他扭头瞥了叶迦一眼,冷笑一声
“至于你,你的份我从你的年终奖里扣了。”
叶迦“”
倒也不必如此真实。
医院。
两个人的怀里被后勤部买的安慰礼物塞的满满当当,一前一后艰难地挤进电梯。
“几层”靠近电梯门的叶迦问道。
程策之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果篮后传来“最高那层。”
叶迦动作微微一顿。
这里是与管理局有长期合作的医院,如果只是在工作过程中受到轻伤,或者是被阴气侵蚀,往往都会被安排在下层的加护病房,虽然在位置上与普通病房是分开的,但是整体区别不大。
而八楼以上,则专为与灵异事件接触后,情况极端严重的病患设计。
就像是对待危险的传染病患者一样,被谨慎而严密地隔离起来。
他按下了10楼的按钮。
五分钟后。
在经过了一系列繁琐的检查和身份验证之后,叶迦和程策之两人终于被放了进去。
这层楼十分冷清。
病房几乎都空着,走廊上也并没有护士走动,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调开的太足的缘故,这层楼的气温明显比其他楼层要低的多。
只有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口,一左一右坐着两个人,他们都穿着日常的便服,但是腰间的战术袋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们都是战斗科的成员。
在现在人手如此紧张的状况下,战斗科居然会派遣两个成员来看守一个病号
叶迦微微垂下眼眸,遮盖住眼底闪过的一丝异色。
一人站起身来,帮他们推开门。
病房里倒是很亮堂,透过一层隔离玻璃能够看到,赵东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病床上,雪白的床单被拉到腰际,除了看上去消瘦了点,他似乎精神还不错,正低头翻看着一本薄薄的书。
他有些诧异地望了过来
“叶迦,小程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将手中抱着的慰问品一股脑地放下。
“当然是来看你呀”程策之注视着挡在眼前的隔离玻璃,脸上流露出担忧的表情“你感觉还好吗”
叶迦则仍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他抬手指了指那堆成小山似的礼物和果篮
“喏,部里买的。”
“哎呀,害的你们破费了,”赵东摸了摸后脑勺,懊恼地说“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