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盏齐声道“臣等为陛下贺”
宴会的气氛顿时被推向了高潮,歌舞乐再起,君臣和乐融融。
杨玉环“”
这可真是专业对口了。
杨玉环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君臣相宜的李隆基和李林甫,又捏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掩饰住自己面上的无语。
论起对身边这位帝王的了解,杨玉环在李林甫面前都觉得自己自愧不如。
这番奉承话杨玉环听着都簌簌往下掉鸡皮疙瘩,偏偏皇帝还真就信了。
杨玉环忍不住想,倘若这位右相没有托生成男子而是托生成了女郎,只怕凭借着对圣人的这份了解,拿下那个皇后位子也是手到擒来。
这位圣人被他的祖母和伯母吓破了胆子,怕皇后会分薄他的权力,便想方设法弄死了王皇后,往后又不再立后,无论是武惠妃还是她,李隆基都只舍得给一个宠妃名头。
对李林甫倒是能放心“天下大事尽托林甫”,李林甫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宴会散了后,李林甫却没有立即离开兴庆宫,而是放慢了脚步,故意借着操办接待南诏使节宴会的由头又在花萼相辉楼内逗留了一阵。
花萼相辉楼与勤政楼挨着,从花萼相辉楼的楼上露台往下看,可以看到勤政楼的殿门。
李林甫一双瘦的已经能看得见血管的崎岖双手紧紧抓着花萼相辉楼露台的栏杆,直到看到中书舍人拿着圣旨从勤政楼内走出来,这才咳嗽几声,将手缩入袖中,缓缓走下了花萼相辉楼。
他做事主打一个谨慎,既然答应了李长安,那便要保证事成。
回到相府后,李林甫便躺回了床上,在李岫的伺候下喝了两碗汤药,而后才吩咐李岫亲手将他脸上的胭脂擦掉,露出了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老脸。
李林甫深深喘了两口气,觉得胸口一日比一日胀的发疼,每每合上眼李林甫便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那个尽头。
“把这个玉佩送给寿安公主,告诉她,本相答应她的事情做完了,让她别忘记昔日之盟约。”李林甫闭着眼睛从自己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扔给自己的长子。
李岫红着眼,应了一声是,立刻派人将玉配送往朔方。
“为父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李林甫躺在榻上,合着眼睛,忽然道。
方才刚安排完人手将玉佩送往朔方的李岫闻言眼眶中立刻蓄满了眼泪。
“阿爷何出此言。”李岫悲切道。
李林甫自嘲一笑“说不准当真如李亨私下唾骂的那般,为父这辈子打压文人太多,以至于命宫被文曲星所冲才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李岫心思一动,急切道“那不如咱们也请高人看看,说不准延阿爷之寿。”
“老夫一向不信这些鬼神之事。”李林甫叹息道。
“看看总是好的。”李岫抓住了李林甫干枯消瘦的手,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李林甫心中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算了,由着阿岫找人去吧,权当是安慰自己的长子了。
加寿安公主为朔方兵马使的圣旨抵达朔方的时候却没有找到寿安公主,而是由朔方节度使李光弼代为领旨。
“公主带兵巡查边境去了,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李光弼三言两语便将使节打发了回去。
至于这一张圣旨,李光弼只是看了一眼便随意搁到了一边。
给公主调动朔方将士之权。
自家公主早就带着朔方军队深入草原了,还用得着你允许
李长安正坐在药罗葛部大居次帐篷中,准备着进行“造反计划之回纥模拟卷”。
“老师啊,三个月都过去了,您这边准备到哪一步了”李长安直接甩出来厚厚一摞计划书,笑眯眯看着苏娴。
不知怎地,苏娴在李长安的注视下竟然有些紧张,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被导师盯着要成果的学生时代。
“已经说通了我阿母和阿舅支持我,如今只等着阿父归天了。”苏娴忍不住正襟危坐乖乖道。
李长安嗯了一声“天命所归的神迹造好了吗”
“正在做。”苏娴挪了挪身体。
李长安目光锐利看了苏娴一眼“正在做”
“那磨延啜想要杀父夺位的流言,老师可放出去了”
苏娴“啊”
还要做这个吗
“造反这事是有技巧的。”李长安恨铁不成钢道,“不能等老可汗死了你再说磨延啜杀父夺位啊,这么没前没后的忽然说一句谁信。”
“得先做铺垫,先把流言传开,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自然会有信的人,到时候你再跳出来说磨延啜杀父夺位可信度才高啊。”
李长安胸有成竹“对于怎么诬赖一个人谋反,我家里也是有那么一些不外传的经验的。”
想到李长安如今大唐公主的身份,苏娴也赞同点点头。
确实,术业有专攻。
“我已经派人摸过了老可汗的脉搏,他估计是没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