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肖余也气喘吁吁赶到,他原先在兰亭画院。
两人视线相对的时候,江留率先撇开了头,转而沉声说:“我看一下监控。”
整个警卫室都笼罩着一股低气压。
回放了很久,江留隐约觉得人影有些熟悉。
知道在警察的协助下,他们抽查到了早上的录像,终于在人群中找到那个身形相似的人,没带鸭舌帽,银发。
裴谦
衣服很重。
身体也被弄得很不舒服,因为束腰还有裙撑这类东西使得她走路都难免磕碰。
画室的门被打开。
站在门边的少女正在小心翼翼一手扯着裙边,试图完好无损地进来。
吹弹可破的皮肤,在嫩绿和纯白的花边的衬托下带有一种抓人眼球的魔力。
五官精致得如同油画里的美人,黑发如水般倾斜,带来某种惊心动魄的艳丽。
裴谦就站在原地没动,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看她。
等她在他面前站定的时候,裴谦转身从不远处的桌子上拿来了一捧玫瑰。
应该是不久前到下面去摘的,上面还带着刺,最下面的切口很新鲜。
“拿着这个,坐到窗边的椅子上。”他命令道。
吕枝伸出细白的手,想要从他手里把玫瑰接过去,但是看着上面的尖刺,却不知如何下手。
“学长,上面”
“有刺,我知道,”他依旧从容地笑着,带着诱哄的味道,“但是这点困难,我相信学妹一定可以克服的。”
说着,玫瑰便被送到了她的怀里,吕枝被迫接住。
尖利的刺在扑进手心的时候,带来一阵钻心的痛,她的脸白了白。
裴谦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转身到远处拿绘画的工具去了。
吕枝朝身后看了一眼,哪里摆着一张椅子。
“玫瑰放在腹部以上的位置,不要超出胸部。”
“眼睛朝窗外看。”
“微笑。”
“就这样了,请好好保持吧。”
一动不动,任由窗外的日光倾斜并且划过一个弯。
肩膀逐渐僵硬,手部和脚步的肌肉变得酸痛。
加上衣服的束腰和手里的玫瑰刺,吕枝只觉得坐如针毡。
一旦想要动,立马就会收到警示。
“不要动。”
真正等到那一幅画完成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
吕枝的唇色变得很淡。
一眼不发地将玫瑰扔在地上,她看着裴谦,脸色苍白。
“学长,我很不舒服。”
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正在为自己的作品得意的裴谦因此顿了一下,看到吕枝落魄的模样,心里的愉悦消散了一点。
“先出去吃饭。”
“我想回去。”
他朝她走了过来,温柔地拉起了她的手。
看到掌心触目惊心的伤痕的时候,浅绿色的眼睛沉了沉,瞳孔深处有微不可查的兴奋蠢蠢欲动。
白与红的交错,可怜又可爱。
喉头吞咽了一下,牙齿发酸。
吕枝意识到不对劲,在他进一步打算做什么之前,将手抽了回去。
见状,裴谦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先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裴谦做事并不缜密。
他从来就是凭着自己的在一意孤行。
这次把吕枝半威胁着带回荒无人烟的宅子营业室如此。
因为喜欢,因为想要这样,所以做了。
有点病态。
于是,吕枝在车上就这么和裴谦说了。
她又换回了原来简单的浅色便服,端正坐在副驾驶上。
两只手在出门之前,被裴谦细心地贴上了创口贴。
“之前你一直都是靠这种方式作画的吗”
“一直画人像,一直靠女性作模特。”
“看心情而已。”
她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有人建议学长你去看医生吗”
表情很真挚。
“学妹是什么意思”他声音不变,表情却冷了下来。
就是问你是不是有病的意思。
但为了自己的安全,她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和谐在即将被打破的时候,又重新被扯了回来。
此时裴谦并不知道,他的车甫一驶入监控区,就立马被盯上了。
“城西xx路段联系最近的警局”
刚刚在饭店门前停下,裴谦就感到自己的车窗被敲了敲。
皱着眉头打开车门,正打算说些什么。
然而对面并没有给他反应,“咔嚓”清脆的手铐落锁声响起,他的手腕一凉。
当对方将证件举到他面前时,裴谦才意识到,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