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硕大无朋的西瓜,俨然已经是收获的季节。而不远处的荷塘里更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场景。碧绿的莲蓬都长的分外的好,颗颗饱满的莲子似乎都要迸发而出了。
林若渔见状诧异地停下了脚步。
甬安府林家少主,林若渔,有时也会跟着商人父亲在商场之上游走。就她名下便有好几间旺铺与乡下好多的田地。她自然知道春耕秋收,“春吃芽,夏吃瓜,秋吃果,冬吃根”的常识。
可是,现在明明才下过大雪,而且林若渔还听周大娘所说,此时明明还不到春分,又何来的硕果累累、瓜熟满地?!
这也太诡异了!
她正奇怪着,突然眼前一花,一名男子飞奔进了瓜田,用力的砸开了一个西瓜就啃了起来。那猩红的汁水顺着他的手指稀里哗啦的流淌下来,远远看去,竟然好似他抱着一颗人头在啃。
林若渔目瞪口呆,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
“别看。”这时,一直懒懒地躺在竹篮子里的江临渊突然睁开了眼睛。
“嗯?”
林若渔还未回过神来,便又见到有越来越多的村民成群结队地跑进了瓜田里。
那些村民是她一路走来时都曾见过的。
原本他们都在村里闲逛,或成群的聊天,或坐在树下发呆。整个村中完全没有她曾在甬安府乡下日常见过村民辛苦耕作的模样,反而十分的闲适懒散,给人一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而此时他们突然蜂拥而至,冲进了瓜田也并没有开始劳动,而是与那名男子一般,随手抱起了一颗大西瓜就直接用牙齿啃噬了起来。
猩红的西瓜汁水没有散发出清新好闻的果汁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这味道加上那些粗鲁癫狂的动作,让林若渔几欲作呕。
“他、他们这是饿疯了吗?”
她捂着胸口,转眼却又见到那一直监视着她的粗壮妇人面色也是越来越古怪。
那妇人额间青筋爆绽,贪婪可怕的眼神更是深深的望着那片挤满了村民的瓜田,几乎抑制不住就要扑进瓜田里去。
远处,一轮红日正在缓缓地往地平线下沉,村外的黑雾蔓延,黑暗一点一点地吞噬了光明。
妇人就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表情狰狞可怕。
“走了。”江临渊低声催促,一对小小的尖耳朵警惕地竖立了起来。
那妇人膀大腰圈、身如铁塔。要不是她完全的一幅妇人打扮,林若渔几乎要把她认成了绿林好汉。显然就是薛大姑留下来监视她的。
林若渔站在她的面前小小的一只,大腿都没她胳膊粗,实在是不够看。
而那妇人也不说话,就直愣愣的盯着林若渔猛瞧,从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的、一言难尽的味道,差点便要让林若渔窒息了。
这时,还好周大娘赶了上来,忙说这女娃在家闷的慌,随便出去散散心。反正这靠山村就那么大,她也走不出去的。
那妇人闻言虽然没有再阻拦,却还是一路跟着林若渔闷头走了出来。
周大娘见状欲言又止,最终忍不住还是提醒了林若渔一声“村里到处都可以走,就是有两处,你还是不去为妙。”
林若渔问“是哪两处?”
周大娘看了身后的妇人一眼,压低声音道
“出了药庐一路向西,行过一里地,便可以到达落日神山,在山脚下能有一座山神庙。那庙便是我与你说过的……庙中供奉的便是山神。”
“三日后便是春分,为了山神娶妻,村中为山神重新塑了像……我还听人无意间说来,今夜山神使者召集了许多村民前往山神庙中议事。未免冲撞了山神,那处……你还是不去的好。”
“哦。”林若渔点了点头,“那另一处呢?”
“另一处嘛……”周大娘顿了顿,道,“另一处则是在东边薛家祠堂。靠山村在百年前也叫做薛家村。村中人都是姓薛。后来有了魅虚乱世,靠着山神避难,才改的名字叫靠山村。那处也最好也别去。”
“祠堂?供奉的都是薛家人的祖先,可是为何不能去?”
周大娘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若是相信大娘,就别去。”
林若渔低头于小竹篮里的小猫儿四目相对,又眨巴了两下水润润的大眼睛。
小猫儿一甩大尾巴,可以说是非常的漫不经心了。
“哦……”林若渔乖巧应下了。随即,也不管身后的大尾巴,便自顾自地拎着小竹篮在村里慢慢的溜达。
正如周大娘所言,这靠山村并不大,统共不过五十户人家。村民们都十分熟悉,可谓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这一路看下来,林若渔发现来往村中的大多都是年富力强的青、壮年人。
各个身强体健,红光满面,与一直跟在她身后虎视眈眈的妇人极为相似。但他们的形象实在与之前周大娘所说当今世道艰难、生存不易完全不符。
而且,林若渔还奇怪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