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伶恬身处资本家阶级,沈河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戏子。在她看来,想嫖一下无须遮掩。
瓜甜不甜,尝过才知道。
会议室里,包括电视台的人在内,所有工作人员几乎都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
沈河手握着纸杯,静静地掀起眼睑。
“有完没完”他说。
这一次,周围人又不约而同都以为自己听错。
室内只听得到硬纸张被捏紧、压扁、折叠到看不出原本杯子的形状。沈河低着头,不疾不徐地发出着噪音,随即又重复一遍“没听到有完没完,还要脸就出去。”
假如说上一次在钢琴教室还能凭着自负抱有侥幸心理,那么这一次,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再清楚明白不过。
秦伶恬浑身发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以置信。
最后还是沈河的助理先动作。让他把秦伶恬请出去于情于理不太妥当,还是让拽着沈河走可行性比较高。
而助理这么做也有他的原因他实在是担心沈河当场骂脏话、摔东西,或者衍生出其他突发状况来。
这件事,撂脸子的是沈河,然而放秦伶恬进来的却是节目组的人。两边都有责任,到最后估计也要不了了之。
助理帮忙联系了习习,回头又焦虑道“这怎么办,姓秦的是不是很厉害会影响哥你的。”
当事人却波澜不惊,甚至拆巧克力来吃。
“不至于。”沈河说,“他们家人还挺要面子的。勾搭有妇之夫这种事,让长辈知道就完了。估计会瞒着吧。”
助理惊魂未定“你怎么知道的”
“特意打听了啊。”
沈河若无其事地回复。
“你”你为所欲为之前有在考虑这些吗
不等助理再接下去抱怨,沈河已经用手机翻到备注连名带姓写着“沈稚”的人。
他没怎么犹豫,原本淤积的迟疑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烟消云散,编辑完就发送出去。
收到沈河的消息时,沈稚在给自己按摩。
剧组已经杀青了许多人,剩余人的拍摄时常自然而然增加。其中一场她在祠堂跪了好几次,每次平均得有半个钟头。
当着别人的面,沈稚愣是一声怨言都没有。等回到车里,整个人立马就垮下去。
正在助理的帮助下处理,手机里的消息已经堆积如山。她随手取过来看。翻到沈河那条时,沈稚顿了顿。
他问她“什么叫跟你没关系”
她不想理他。
所以只忽略了消息。
然而,到了晚上,沈河又发来过两次消息。
同样的一句话。
一个字都没改。
沈河说“什么叫跟你没关系”
沈稚照常无视,心里暗自忿忿不平地想着,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她一次都没有回复过他,他却真的一直发一模一样的消息过来,好像得不到答案就不罢休一般。
不知不觉,已经演变成两个人的角逐战。
沈稚不回话,但还是有刷微博。
期间沈河更新了一条自己拉小提琴的视频,定期营业,也算前段时间的课没有白上。视频里,他一句话不说,全程只打开录像、拉小提琴和停止录像。
一旦他决定要做什么,总是不做到最好不罢休。
沈稚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即便缺乏音乐素养如她,也还是看得出沈河下过功夫。
不过,到最后,她也没发表任何评论。
这天拍摄的部分是夫人殴打庶子,程睿祎要露肉,以至于大半有事没事的女工作人员都找理由聚过来围观。
程睿祎的经纪人脸黑得媲美锅底,程睿祎本人倒是照常频频微笑,招手致意。
沈稚握着戒尺,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对着空气练习击打。
等到正式开拍,程睿祎把上衣脱掉,露出年轻而健美的身体来。
摄像机背后,不少师奶师妹都纷纷堵住鼻血,拼命抑制住振臂高呼的念头。
沈稚的目光也掠过。
突如其来的,她想起自己更熟悉的另一具身体。沈河偶尔会让她想起狮子一类的野兽。相比之下,程睿祎更像灵动而纤弱的鹿。
她正缺乏表情地看着,他忽然开口,说“不用担心,下手重点也没关系。我撑得住。”
程睿祎说得信誓旦旦,反而让沈稚会心一笑。
她说“那我还是不敢的,弄出伤口来就不好了。”
当然不能真的打。
一戒尺下去,力气在半空中就耗去了大半。
沈稚演的是一个伤心欲绝、心痛难忍的孤身女性,言行举止要威严,眼泪却又止不住。原本大多人都是奔着帅哥半裸挨揍的劲爆镜头来的,这时候也不得不被沈稚精湛的演技夺去注意。
如此之复杂的一场戏,一条就过。
导演都入戏到忘记喊“卡”,以至于沈稚抛开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