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已经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人看上去就更显得虚弱了。
“木木还是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的,纵然这些年没在你的身边,她也被养得很好。”黎浔想要安慰她,却又觉得此时此刻任何的言语都苍白。
太子妃出身名门望族,她人生的就与别人不一样。
而她的女儿,本该是金尊玉贵的皇室郡主,被前呼后拥捧在手心里被所有人疼的,现在却成了个身有残疾的可怜哑巴,又流落市井这些年
却不想,太子妃抹净了眼泪,眼神却有了种解脱一般的光彩,点头道“是。这个吃人的鬼地方都没能困得住她,我的女儿确实福气很好,她以后也会很好的。”
锦衣玉食,金尊玉贵都只是骗人的表象罢了,她这一生如大梦一场,如今才最是清醒。
心疼和遗憾的是自己没能陪在孩子身边,好好的照顾她,却半点也没有因为乔木木没能得了这个东宫郡主的身份而觉得惋惜的。
她有姬璎那样的父亲,即便一开始没有那样的变故,留在这东宫之中也要处处受限,不被重视,将来会被养成什么样子为未可知。
可是现在的乔木木,她乐观,开朗,快活,即便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也可想而知她长这么大一定是在一个很好的环境里,在一个身边人都对她充满善意的环境里生活的。
荣华富贵,显赫的身份都抵不过心中的安稳和快乐。
太子妃如今的心态,是真的知足。
她努力把情绪调整好,再次面对黎浔时就已经是心平气和了,扯出个笑容道“不管你的初衷和目的为何,我总归是该谢你替我圆了这个心愿。孩子你还是带走吧,也不需要告诉她我是谁,只要她以后都继续好好的,那我”
老天真的是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以往在她心灰意冷只想一死以求解脱时,偏就要她病恹恹的活着,而如今好容易找回了女儿,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却又到了她无力回天,必须要赴死的时候了。
哪怕只是为了替女儿了却后顾之忧和清除潜藏的危险,她也必须不惜一切将姬璎拉下马。
这是一种信念,不需要犹疑和权衡。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坚毅。
“我会替你守住这个秘密,也可以允诺你必定会保这个孩子余生安稳。”黎浔道出她心中隐忧,“这一次,你本来不就做好了要跟太子同归于尽的打算了吗现在你跟我合作,连孔昭也可以不用死了。用你一个人换了这么多,值得了吧”
她知道自己不该利用这双母女,这样很卑劣。
甚至于,她原也可以一直的守口如瓶,将乔木木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养大的。
可是权衡利弊这么久,也迟疑斟酌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揭开了这一重真相,将孩子带来了太子妃的面前。
先给了她希望,又无情扼杀。
利用太子妃的爱女之心,同时
也是在试探她的决心。
为了替女儿扫除前路的障碍,太子妃确实没有丝毫犹豫“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黎浔之后就没有在太子妃这多呆下去,简单的把要做的事情交代给她就离开了。
她推门出来时,年念还笔直的站在门口,警惕着外人靠近,云辞带着乔木木等在廊下阳光正好的一角。
乔木木很安静,云辞盯着她的脸,眼中却总忍不住的泛起泪花。
瞧见了黎浔出来,就紧张的连忙站起来“王妃。”
黎浔冲乔木木招招手“走了,我们回去了。”
乔木木就乖乖的走向她,把手交给她。
云辞有些不舍,慌张的追了一步上前,却又唯恐隔墙有耳暴露出些什么来,也只能忍住了。
黎浔牵着乔木木下台阶,正往院子里走的时候,那孩子又突然转头朝敞开着门的寝殿里看了一眼。
寒风卷起了殿中垂落的幔帐与帷幕,太子妃坐在床榻上的身影若隐若现。
小小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很有点认真,后又重新转过了头去,安静的走路。
待到他们走后,云辞就迫不及待的又冲回了殿内,关上房门,奔到太子妃的床榻前,跪下去,握住了她的手。
她眼中满写着心疼。
太子妃却绽放一个笑容,她许久没有这么笑了,虽然形容枯槁,云辞也恍惚是看到了她盛年时候的模样,她是那个美丽又耀眼的国公府嫡小姐。
太子妃道“你去替我盯一下吧,陛下给的期限是三天,两天之后大理寺会开堂公开审理孔昭的案子,到时候我过去。”
云辞目露疑惑,突然想起来之前黎浔嘱咐她的话了,就忙道“信王妃说他来时路上遇到了表公子,表公子还托她转告娘娘若是永毅侯夫人前来求情,一定让奴婢拦下,这就是不希望您被他拖累的。”
太子妃道“我这一辈子欠了他挺多了,该还他一次了,我得去救他。救他,也是救我自己的孩子。”
她居然还是要做傻事
云辞很是不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