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堂出来,重新上车,这次路上没再折腾,直接去了靠近外城墙边上位置比较不起眼的春雨茶舍。
实在是因为她路上走得实在太拖沓太墨迹了,这就导致本来是她约的骆雪可是等她到时骆雪已经早到了一步,而且整个茶楼大堂里还空荡荡的,只掌柜的一个人在扒拉算盘珠子。
年十九把她请下车,要跟着她进去,黎浔却制止了“刚过来的时候我看前面那条街上有个酒楼,你们过去吃个午饭吧,我约莫一盏茶左右的工夫就出来,到时候过去找你们。”
“王可是主子”年十九哪能放心,且不说她自己就是个弱女子,尤其她现在肚子里还揣着个小的,这身子尤为金贵,可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的。
“你要实在不放心那就你一个人在这外面等,其他人不要都堵在门口,”黎浔直言打断他,“我要跟骆大小姐说一点私房话,不想被你们听见。”
她的表情严肃下来,眸中光芒内敛,也恍惚是带了几分警告的寒意。
年十九收到了她的警告,又忧心忡忡的看了眼她的肚子,这才只能咬牙点头“是。”
黎浔举步进去。
茶馆的老板肯定是认识年十九的,方才也注意到了他们主仆在这门口下了车,可是却没有迎上来打招呼,这时看黎浔进门才放下笔从柜台后面绕出来“这位小公子”
刚想说他这茶馆被人包圆了,黎浔已经抢先说道“我跟一位姑娘约了在此见面,她到了没”
掌柜面上笑容不减,立刻侧身让路把她往楼上请“到了到了,那位姑娘早一刻钟左右就到了,您请,就在上面。”
说话间,眼角的余光悄然看了看被堵在外面的年十九。
黎浔没叫他引路“哪一间,我自己上去就好。”
“第二间。”掌柜的迎来送往这些年,形形色色的客人都见过,最是识趣,也没强求,又回了柜台后面。
年十九知道黎浔既然支开他们就是不想让人注意到有他们信王府的人今日在这茶楼附近出现过,他不确定黎浔究竟在谋划什么,但是更不敢坏主子的事,也只能暂且避开,好在茶馆是自家的,临走就隐晦的给掌柜交代了一个眼神。
掌柜的暗暗颔首,又若无其事的重新低头记账,同时却竖起耳朵听上面的动静。
年十九也不敢走太远,咬咬牙进了对面的布店。
彼时楼上的雅间里,骆雪显然也是乔装出行的,换了一身平时根本不会穿的很素的衣裳,外面裹的一件黑色的棉大氅挂在旁边的屏风上。
她正坐在桌旁表情闲适的优雅品茶。
青稞站在旁边却惶惶不安,压着嗓子劝“大小姐,大公子交代了没有他的首肯您不能出祠堂,您这贸贸然的跑出来,回去一定会受重罚的而且而且之前常秋他们做的事信王殿下这时候约见您也未必就是好事”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房门吱的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主仆俩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
黎浔拉下大氅上的帽子走进来。
因为她穿了男装,青稞一眼没认出来,后来才诧异无比的低呼“黎家二姑娘”
往她身后张望,没见姬珩出现,立刻就变了脸色紧张戒备起来“怎么会是你”
黎浔反手合上了房门,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来,反问“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说着,看向坐在那里神态自若的骆雪“没看你家主子就丝毫也不吃惊吗”
她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坐在了骆雪对面。
骆雪唇角也噙了一丝笑意,那个笑纹带了几分讥讽,眼神也透着轻蔑。
她并不主动开口,但就看她如今的这个反应,她应该也一早就猜到约见她的人根本就不是姬珩了。
猜到了是黎浔,但她还是冒着会被骆长霖重罚的风险毅然赴约了。
黎浔坐在她对面,直视她的面孔,似乎连跟她互相套话试探一下的耐性也没有,直接就开门见山“明知道是我要见你你还肯来,看来你是很怕我去他面前告你的状。”
若是姬珩要见她,一定会派她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心腹传信,以此作为先发制人的施压和警告,这才是姬珩素来强势的作风。
所以从青稞跟她禀明送信的人她没见过,但是带着的牌子确实是信王府的,她就立刻想到要见她的人是黎浔了。
但是
她也庆幸现在找上门来的人是黎浔而不是姬珩。
因为以她对姬珩的了解,若是黎浔已经告过状了,那首先登门找她的就一定会是姬珩。
现在是黎浔亲自来找她算账,这反而可以理解成黎浔因为没有拿到人证物证,所以没敢贸然在姬珩跟前指证她,毕竟在她的认知里一起重生回来的就只有她和黎浔,姬珩还是原来的那个姬珩,确实在她和黎浔之间毫无过节的前提下黎浔就算说她要杀她姬珩也不容易取信的。
此刻面对来势汹汹的黎浔,骆雪也不见丝毫惊慌。
她晃了晃手里的茶杯,同样的直视黎浔的面孔反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