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有可能就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黎浔迎上他的视线,反问“当年那边关一败的确是有些蹊跷,可事后你难道没查吗”
姬珩道“查过了。我将当年幸存的兵将逐一排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身上有通敌叛国的疑点。至于战死的那批人,他们的尸首一开始是落入了南岳人之手,可父皇为了叫他们落叶归根,甚至不惜对南岳朝廷服了软,全部重金赎回了。四品以上的武将尸身也都俱在,被他们的家人分别认领回去安葬了。”
那一战,败得太过惨烈了,战场上具体发生的事已经无从考究,可朝廷也不可能不查,但是一番彻查下来却是人人清白,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疑点。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从岳元婧被放走的这件事上就足见端倪,这大觐军队的上层将领当中很有可能有人是敌国细作暗探。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能知道的事情和能操纵掌控的事情也会相当可观,这样一来那前世边境战败的事就也似乎查到了新的根由。
或许,那一战的真相远比当时看到的还要更加惨烈,整整八万英灵,极有可能都是枉死
那可是整整八万条鲜活的生命啊,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血肉之躯,每一个人的亲人都跟着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悲哀,另有这黔州城中的数万百姓也都跟着失去家园,从此余生颠沛流离,甚至还葬送了性命。
这样的一种发现和认知,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姬珩有他身为皇族中人的责任,黎浔却是当年惨案的受害者之一,他们都身在局中。
两个人沉默的互相对视,明明是宁静的气氛,此刻却显得无比压抑。
又过了一会儿,姬珩喊了战烈进来“飞鸽传书把在京的人手和探子全部给本王调过来,从现在开始,安排你手底下的人给我把这军中所有四品及以上的将领都盯紧了,包括他们身边经常接触的人,如有可疑,都立刻报我知道。”
战烈虽然看主子脸色和拍马屁的功力不高,但事实上在办别的事上为人却是十分机灵的,特别好用。
他对姬珩的命令也向来只管遵从,应诺一声就意气风发的下去准备了。
待他走后,黎浔才问“然后呢”
姬珩显然心中已有打算“得先等一等,暂时只好是先盯紧他们,先防着,这军中兵将一条心,都是多年巩固出来的交情,如今无凭无据,本王也什么都不能说,否则只会动摇军心甚至引发恐慌。昨夜的那一场战事,徐长胤得立刻就写折子往京中传送捷报,届时就会给本王大大的记上一笔功劳,有了这笔功劳做铺垫,届时本王回京向父皇要一道密旨,叫他给我一个在危急关头取代帅印统管全军的特权,这样就不怕了。”
现在有战烈带人盯着,这已经是一道防御了,至少如果军中真藏着南岳人的细作和内应,他是绝不可能如前世那般自在的与南岳互通消息,肆无忌惮的来谋划暗算夺城了。
黎浔也知道这事情他们毫无头绪,着急也没用,只能耐着性子一起等。
而果然不出所料,徐长胤下令将整个军营彻查了一遍,一直忙了一上午,最终果然是没有找到岳元婧潜藏的。
黎浔毕竟是女子,昨夜因为情况特殊,姬珩把她接过来没人好说什么,可她若一直住在军中就不太妥当了,现在这个情况,姬珩也不放心让她一起呆在军中了,所以用过早膳就让战风送她回和园了。
而又过了两天,潜藏在南岳边城的探子果然就送回消息,说岳元婧又跟随南岳的驻军将领如常出入军营和边城了。
大觐军营这边,徐长胤当天也就写了紧急奏报和大胜的捷报一起用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送回京城。
姬珩这段时间则是加紧了解城防布署,做好将来抢夺管制权和掌控全局的准备。
边关捷报进京,皇帝自然是龙心大悦,当场写了圣旨嘉奖。
徐长胤并无贪功,在奏折中将姬珩的决断和功绩如实禀报了,其实照着姬珩原来的打算,他是没准备这么高调的,可现在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在军中和朝中立威,以备来日,这道请功的奏折就尤为必要了。
而在这期间,入了冬月,前世的那场大雪也如约而至。
可能就是得益于战烈的探子盯梢监视的原因,导致这边军中潜藏的细作没有能和南岳接触的机会,前世的那一场战事并没有如期挑起来。
京城皇帝嘉奖的奏折来得要慢些,一直到十一月下旬才由钦使送来,徐长胤和姬珩带着军中大小将领一起接的旨。
次日黎珺和黎云泽休沐,姬珩就打算着黎浔回城过去黎家一起吃顿饭。
他虽然和黎云泽依旧互相看不顺眼,可好歹是一家人了,单看黎浔的面子,也不能真的一直僵着。
回府换了身衣裳,他便带了黎浔往黎家去,结果马车刚在大门口停下来,却听巷子口又有马蹄声传来。
夫妻二人回头,却见策马而来的居然是黎浅。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